“这么干脆的吗？”糖人整个入了口，嚼了半晌才回答，“我叫江若齐。你见过我的。我们宗主想要见你一面。”

谢少卿的眼睛一亮，江若齐注意到了。他挠了挠脸颊，顿了一下，忽然机灵起来，莫非这人也跟顾清流纳兰初云之流一样，深深仰慕着宗主——！

……

这怎么行！

江若齐感觉心里不舒服，语气也直转之下：“你现在是不是心情很好？”

谢少卿瞥他一眼：“算是吧。”

果然！江若齐脸色大变。

谢少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若齐：“你们为什么都……算了！跟我来吧。”

谢少卿：“等等。”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阮簌簌，一脸认真：“我要离开杨州了。”

阮簌簌低下头：“我知道的。”

她很快又道：“你不用担心，我在杨州也可以过得很好。我爹生前接济过一个人，现在那人发达了，我可以去当一个丫环。日子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真的。”

她嘴巴张了又张，知道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只能闭上。

谢少卿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头。

伞留给了阮簌簌，谢少卿跟着江若齐离开。阮簌簌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她一定会记得这幕场景。并且当她老了，她会躺在病榻前，告诉她的儿子，孙子，或孙女。那些年，他路过扬州时，给她带来了多少回忆。

她会无数次的去感慨、去思念，去告诉他们，这样的情怀，再难生出来了，如果遇到了，一定要把握住。

玉明阁里，帝秀的手里小心把玩着一个泥人。那是师哥幼时送给他的，至今他仍十分珍惜。夜色寂寂，他心中思绪烦乱时，他就会拿出来把玩。寻常时候是很难见得到的。

他现在想着的，思索着的，都是谢少卿。且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对。

十几天前，恶劫老祖死于谢少卿手下这一消息如旋风般刮过江湖。到现在为止，谢少卿从寂寂无名到在江湖上小有声望。

同时，那有名的杨州杏花郎，经过调查，搜索过来的消息也都在暗指谢少卿。他正在变得越来越耀眼。就像……师兄年轻时候一样。

帝秀想起如今颓然的师兄，眼神又黯然起来。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江若齐把谢少卿领到帝秀面前，便退下去了。

谢少卿直面帝秀，在他冰冷如刀的眼神下缓缓抽出当初顺来的书籍，笑道：“你想好了？”

“我有一个条件。”帝秀细指轻敲桌面。

谢少卿敢保证他心里一定在盘算什么，但是那又有何惧？他修仙千年，心境早已稳如磐石。任何大事，都动摇不了他。

“你先说说看。若是我无法做到这件事，即使我答应了，也是没用的。”

“放心，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帝秀缓缓启唇，“留在我身边，当一个月的小厮。”

“你这是打算折辱我吗？”这条件出乎谢少卿的意料，但也算简单有趣。

“折不折辱另说。看你怎么想的了。”

“自是答应。”权且看看，帝秀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