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纳兰初云的眼眶外像是撒了一层粉般，红得厉害。

谢少卿：“你哭了？”这么小姑娘的吗？

纳兰初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笑我就尽管笑吧！”

谢少卿如他所愿的笑了一声，“我是挺想笑的。你这人可真有趣，尽会把人想坏。”

纳兰初云冷哼道：“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

纳兰初云退开几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纳兰初云的出身。更是知道，我纳兰初云几岁时被人猥亵过。你跟他们一样，只不过你隐藏得更深。”

谢少卿无语，有些无奈道：“我觉得你这么想有些过了。天下人性格不一，有嘲笑你的，自然会有不嘲笑你的。你又何须在意那嘲笑你的呢？”

纳兰初云昂起头：“我自是不会在意。谁若是跑到我面前来，我大可削了他的脑袋！”

这么说，还是挺在意的。

谢少卿暗中摇了摇头，“你大晚上，除了想杀我，还想做什么？先说好，我没有那个闲心陪你。”

纳兰初云简直是要气坏了牙：“你这人可真可恶！把帝秀抢走了，又假装不在意。”

谢少卿掏了掏耳朵：“……啊？”

纳兰初云：“你等着吧，顾清流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人只会比我更歹毒！”

谢少卿：“……哦。”

他想起和顾清流一起在月下观剑的场景，有些沉默。抛下纳兰初云就走掉了。

顾清流，是个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后，谢少卿清晨就出发离开浩然宗。

帝秀派人去唤谢少卿时，只得到了对方已离开的消息。

霎时，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周遭的人无不低下头来，惧怕不已。

饮酒纵乐，快马换歌。六个月一梦而过。

一家酒楼里。

天色向黄昏。

酒楼即将到打烊的时刻。

谢少卿坐在角落里的位置，让小二不停上酒。桌上与地下已摆满了酒坛，谢少卿面色却仍雪白，看不出一丝醉醺醺的痕迹。

嗒嗒——

脚步声从酒楼外响起，一路跟着进了酒楼，最后停在谢少卿面前。

顺着透照下来的阴影，谢少卿逐渐抬头。

那人披着黑斗篷，身高约有一米八，盖下来的黑布遮挡住了半张脸。但那下半张俊美的轮廓仍旧惊人的熟悉。紧致黑衣勾勒出健硕性感的胸膛，腰间提着一把剑。带着黑皮套的手放在剑上，全身都很放松，仿佛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

谢少卿的思绪惊讶过后，逐渐平静下来。

是他？或不是他？

“我有两个问题。”嗓音被刻意压制得很低沉沙哑。

谢少卿猛然攥紧手中的酒杯，死死盯着那人没露出的上半张脸。

“说。”

“何为强者？如何成为一个强者？”

谢少卿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出他的答案：“自古以来，沉迷于物质或被欲望征服，为了目的而不顾一切的人，都只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不值一提。强者……想要成为一个强者，必须得有一个强大的心，能够承受住强悍的力量，能够抵住外界的影响，诸如嘲讽、议论、消极事情等的发生。但是，这也不代表要变得冷酷无情。被力量主宰意志，终究也不过是一个令人瞧不起的蝼蚁。只有成为力量主人的人，才有资格称作霸主，并作为一方强者接受另一方的敬仰与臣服。这就是我心中的强者。”

那人点点头，“我明白了。“

从今以后，他必不会留情。

说罢，便转身离去。斗篷在转身刹那勾勒出完美的半圆弧度，那人的身影逐渐在谢少卿眼中消失。

“小二，结账。”谢少卿扔下银子，迅速离开。

他一路跟着那黑衣人的踪迹，在城内不停跑动。

然而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追上时，那黑衣人又消失了。

他不得不怀疑，这人真的是顾清流吗？顾清流真的能在这两年内，把轻功提升到比他还厉害的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