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末岐心想,诶不对,他并非是问这个,“在下的意思是,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又为何不惧外面的毒虫巨兽,反而还能驱使那巨兽?”
屋内安静好半晌,临乐这才抬眼看他,依旧是冰冷的眼神。
末岐心中一颤,顿时有些后悔为何这般无礼,人家姑娘救了自己,偏生自己不知好歹,还去多管别人的私事。可是,他真的对她很好奇。
没有想象中的恼怒以及避而不答,临乐避重就轻地说了:“我无父无母,生来便在此。你说的森林里的那些虫兽,”她一指屋外,“可见到屋子周围的红花丛了?”
末岐点头。
“那花有奇异功效,能让虫鱼鸟兽无法靠近,所以我在这处生活安然无恙。至于你说的那巨兽……”临乐一顿,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这巨兽偏听她的话,她一来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了。
可又不能这样与他说,临乐心下细思量,脱口道:“屋外有一紫色花群,是曼陀罗,可以控制心神。”
末岐往外一看,果真有紫色花群,不过是不是曼陀罗,他便不知了。
他还有疑惑想问,抬头看向临乐,却发现她正盯着他瞧,目光不善。他顿时面色潮红,低下头去,不知如何是好。
临乐不做声,见他没了继续问的念头,才收回目光,回了房间。
留下末岐继续胡思乱想。
七日后,清晨。
屋前有一小院,小院中有一大树,树上白花开得正盛,清风抚过,飘摇着落下,落在树下人面前的琴上,被她轻柔拿起,放在一旁,转而抚琴。
悠悠扬扬的旋律从她手上泄出,让打着瞌睡的巨兽转醒,却不吵不闹,安静地待在栅栏外看她;让天空中翱翔的飞禽停下翅膀的扇动,落在树上,远远看向房屋;让四周未绽放的花群皆颤动,缓缓张开花瓣,迎接这无边的好音色。
这片天地霎时安静了,安静得一向敏锐的末岐毫无所觉,只愣愣地倚在门边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惬意的弧度。
忽然,更为美妙的歌声自临乐口中传来,她轻唱起词来,应和这乐曲。
句句空前的歌词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无法自拔地陷入其中之意境,偏偏抚琴人不自知,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然,眼前一剑加入了这曲中,与乐声歌声合奏,舞得轻快,舞得自在,舞剑人似是迎合这曲子,却又有自己的一派凌厉快然,引导着临乐融入他的意境。
临乐惊讶之余,不自觉地就和他应和起来,配合得完美。两者相融,却又是另一派风格,不失之前的怡然惬意,比之更盛。
她一边抚琴,一边唱词,闲暇之余还抬眼看他。末岐侧头与她对视,笑得俊逸不凡,满面畅快。顿时,临乐久不经放松的心,一下子轻快起来,脸色缓和,不再那么冷冽。
少许,曲终人罢。
末岐意犹未尽地赞道:“妙极,妙极!临姑娘琴艺之高超,歌声之美妙,在下佩服,佩服!”
难得的,临乐没有那般冷漠,微微柔和的面色下,墨黑的眼眸亮了几分,道:“是你剑舞得好。”
听见她罕见的赞美之词,末岐更欣喜了些,继续夸赞她道:“看来临姑娘对音律很有造诣啊。”
“略有研究。”
经此事,临乐对他的印象好了些。
可是,当末岐正欲再同她合一曲时,临乐兀自转身开口:“伤养得差不多了,你,离开罢。”
末岐木然看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少许,临乐已不耐地想要进屋去,他才说道:“同我一起走罢。临姑娘。”
临乐迈开的步子僵住,紧蹙的眉眼暴露出她此时不安的情绪:原书中没有这一段……
看到她顿住,末岐以为她也有这心思,心中一喜,急切问道:“如何?”
却不料她头也没回,只是冷冷道:“没空。”
对于她突来的拒绝,末岐显得很是心伤,嘴一撇,怪有些可怜地说道:“那便罢了。唉,本来在下门派中有一玉笛,打算与姑娘探讨探讨它的妙处呢……”
怎料刚才还毅然决然地走掉的临乐,听到这微弱的话语,倏地从屋中闪出,站定在他面前,故作平静实则两眼放光地对他说:“走吧。”
末岐还未回神,便魔怔似的跟着临乐走了。待临乐坐好在巨兽背上,不满地盯着呆愣的他时,他才回过神来,犹有不信道:“就这么……走了?”
“难道你还想多留几天?”
临乐说罢,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却因为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书中传说的灵笛,便驱使着巨兽往森林外走去,“飞吧,皮卡丘。”果真,被莫名唤作皮卡丘的巨兽,忽地飞起。
末岐愣了片刻,也御剑跟上。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