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洗白公司用的手机号，很少有陌生电话打过来，这号码看着又不像是垃圾广告，流星便猜测这是关欣打来的电话。

“喂？”

“您好，您是流星传媒公司的老板流星吗？我是关欣。”

“我是流星……”

流星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对方就用稍等急切的语气抢先开口了：“我听梦蓉说你们公司在营销这方面非常有办法，能和你们这样专业的公司合作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想我们之间的理念差距太大，还是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不好意思。”

流星一头雾水，不明白关欣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忙追问：“我能问问具体是什么事情让您产生了终止合作的想法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阵，才开口：“关于我的前夫和孩子，我并不想在大众面前透露一句，更不用说是有这样高热度的访谈节目了。”

“抱歉啊，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访谈节目是我的主意，但我还没有和工作人员沟通过访谈的内容，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原谅！因为我非常欣赏您，也非常讨厌用这样卖惨的方式来博取大众的同情和热度，即便您已经经历过两次婚姻了，但我始终认为您是自由的，是这个社会之中独立存在的个体，不是任何情感的附庸。”

流星生怕对方没有耐心挂了电话，忙吸了口气，加快语速继续说：“我绝不会让您用阿祥嫂那样的方式出现在大众面前，恰恰在我的计划里，我和您的想法一样，拒绝透露任何家庭方面的消息，一方面可以保护您的家人，一方面也想让大众看看，这个时代的新独立女性是勇敢的果断的，永远都能直面最真实的人生并且过的很好。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选择和您合作的理由。”

流星说完这话，电话那头依旧保持着沉默，流星忽然有些摸不准，她激昂慷慨了这么久，不会对方完全没反应吧？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出声了：“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情况下误解了您。能和您这样的团队合作，是我的荣幸。”

流星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跟着轻松起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您一个非常完美的结果。”

“好，我很期待。”

挂完电话之后，流星又吸了口气，这一次的洗白工作对她来说确实有些不一样，刚才说的想像大众知道一个多次离异有孩子的女性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中，不是说说而已。

本质上，是因为——这个社会上有太多婚姻失败的女性被冷眼相看却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声音，流星想借着关欣的事替她们发出声音。

她们这一辈子，无论走到什么程度，都应该拥有独立的人

格，没有人能夺走她们获取自由的资格。

流星心事重重地进了酒店房间，却发现欧阳玫不在房间里，而她的手机也打不通。

流星仔细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的确没有欧阳玫的留言，她不由得心里一紧，欧阳玫不会是早早地去了外婆家，就等着自己过去吧？

想到这里，流星忍不住撇撇嘴，她本来想着收工这么早还有时间和欧阳玫去附近逛逛呢。

流星有些不死心地给欧阳玫打了个电话，想让她悄悄地从外婆家出来，陪自己去买点礼物给外婆，不过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流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路边逛了一圈她发现这周围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充作礼物，大多是一些手工的糕点，想必外婆一定是从小吃到大的了。

不然就是遍地的海鲜贩子了……

流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只好买了一些糕点，为了让这份糕点看起来比较有心意，流星便特意让店家摆成了心形。

离开前，她瞥见糕点店里的一位老爷爷，正意气风发地写着毛笔字。

流星虽然不懂书法，但觉得这字是真好看，好说歹说缠着老爷爷写了一份祝福的对联，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东西往外婆家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了外婆家中的小破别墅。

附近似乎都是空巢老人，大白天的，闲的没事做，都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聊天，只有外婆家的小破别墅大门紧闭，连周边的流浪狗都离小破别墅远远的，让流星看的心里毛毛的。

她慢腾腾地走到屋前，轻轻敲了敲门：“外婆，我来看你啦！”

那些个坐在门口聊天的老人们，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个伸长脖子看过来，流星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忙再次敲门：“玫玫，你在吗？我来了！”

吱呀——

面前的门果然开了，流星笑着抬起头，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却是外婆，那一瞬间稍稍有些尴尬。

外婆依旧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示意流星进来。

流星慢腾腾地走近屋子，只觉得家里安静地有些吓人，她见欧阳玫不在客厅，便下意识地往厨房望了一眼：“外婆，玫玫是在厨房吗？”

“她没来。”

只三个字，让流星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时之间动作都有些局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