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见欧阳玫脸色淡淡的, 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里一时有些摸不准,但还是很快就眨了眨眼,继续嬉皮笑脸地说:“害,其实也就是个聚会对吧, 就当是给家人过生日了。”
“不一样。”
欧阳玫把姜汤端到流星面前, 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才继续往下说:“我在这里也只有小时候的记忆了, 现在的这里, 无论是事还是人,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而且……你知道外婆只是想出一口气对吗?”
欧阳玫见她有些心虚地点头, 便颇为认真地说:“你也知道这里很多老人思想封建传统了, 不可能真的和我们一样,她们只不过是想看别人的好戏,到时候的气氛,你觉得会怎么样?我不希望我们的婚礼是这样的,不敢说什么终身难忘, 至少,也得是幸福愉悦的。”
流星觉得欧阳玫说的非常有道理,本来婚礼就是一个非常琐碎冗长的聚会,总是有很多人在婚礼当天因为小事而变得非常糟心。
她回想起自己的表姐,曾经就在婚礼上因为男方伴郎的一句猥|琐|调|戏,和男方的伴郎起了争执。
结果吵得面红耳赤的, 当着台下所有的亲戚朋友面也不管不顾,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嘴里吐了出来,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
这要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发生类似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流星不敢想象那时候的自己会有怎么样的心情,甚至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了吧。
她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草率了,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外婆,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她也实在不好往回收呀。
“那……怎么办呢?外婆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如果这是她的心愿,我们总也不好……”
流星捂着发烫的额头,支支吾吾的,思绪开始有些模糊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也不能让我们的婚礼成为别人出气的工具,难道你想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举办一个婚礼吗?”
流星的眼皮耷~拉下来,让她几乎没有办法合上眼,耳朵也嗡嗡响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病了,这的海水海风太猛了……
欧阳玫等了一阵,见流星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又见她垂着个眼,看上去怪可怜的,便放缓了语气:“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的立场不好让你拒绝外婆提的各种要求,这件事情我会和外婆去谈的,好吗?”
欧阳玫说着伸手去拍流星的肩膀,却见面前的人一下滑到了自己怀里,口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呢好呢。”
她伸手一摸,才发现流星的额头比刚才要烫很多,看来这冰袋的作用几近于零。
现在是七点十五分,附近的卫生所应该还有人,欧阳玫想也不想抄起流星就往外走,一个不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发个烧而已,不至于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是以前的人了,现在的人不是这样的。”
欧阳玫话里有话,明明是冷淡的语气,在别人听来却仿佛针扎了一样难受。
出了门,海风是一贯的冷冽,怀里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往她怀里缩了缩,欧阳玫加快脚步将她放入副驾驶,赶紧驱车去往卫生所。
“医生医生!”
冷清安静的卫生所里充斥着欧阳玫的喊声,这急冲冲的架势,引得所有医生护士都探出脑袋往这边来看,有人眼尖地赶紧推了车来。
等进了病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忙不迭追问:“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