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门开了，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大爷走出来，往巷子外面走。
“老大爷，我问个路，三条六号怎么走啊？”我走到老大爷身边儿。
“三条六号？什么三条六号，你说的是306吧。”老大爷指着他刚出来的那间房子，“我这是216，那边是217，你自己找找吧。”
我走近一看，大门旁边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216。
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找的时候，这牌子上都这些几条几号的……
“大爷，您先别走！”眼看着老大爷走远了，我赶紧追上了去，“这是南苑街吧？附近是不是有家精神病院？叫南城第二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老大爷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小伙子，你脑子莫得问题吧，这片儿全是平房，什么精神病院能往这里建？”
我愣在原地，老大爷摇头叹了句，我看着他拄着拐棍的背影慢慢走远。
发展到这一步，如果我还相信科学，那我才是真的脑子有病。
事已至此，就只剩下白日见鬼这一种解释了。
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精神病院熟悉了，我上大一的时候去过一次，跟赵煦凉、张傲天他们一起，那间鬼屋也叫南城第二精神病院。
在那里，我们遇见了一个披着床单的人。
※※※
我回去的时候，赵煦凉躺在窗边的地毯上晒太阳，小小的身子舒展开，橘黄色的夕阳落在她身上，一片岁月静好。
听到声音，她动了下，慢慢睁开眼睛：“你回来啦。”
“你也太粗心了，把钥匙落在书桌上。”她抖了抖脚上的锁链，凑上前来和我邀功，“但是我没有打开哦，是不是很乖？”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我托着她挺翘的小屁股，没忍住拍了一下。
“呀，讨厌！”她惊呼一声，撒娇似的咬了下我的耳垂。
我把她放在床上，她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忸怩道：“现在就要吗，天还没黑呢……”
对于她满脑子都是有颜色的思想，我已经习惯了，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钥匙给她打开锁链。
“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倒映着我的模样。
“我错了，真的，我sb了才那么对你的。”我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虽然最终囚禁她的理由是因为床单怪，但在那之前我就给她喝下了加了迷药的牛奶。
这种心思怎么都洗不白，现在想来，我也不是很能理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的小姑娘这么好，我却一直都在伤害她。
“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是因为太爱我了吧？我能明白的。”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摸了摸我的头发，“偷偷告诉你，几年前你和我分手的那次，我也想过把你藏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让你没法躲也没法逃，但是啊，一想到那样的话你会不高兴，我就没办法这么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喝下那杯牛奶吗？”她眯起眼睛笑着，浑身都洋溢着一种名为满足的喜悦，“因为我相信你当初说过的，会对我好的话。你看，就算把我囚禁起来，你也根本舍不得伤害我。”
这倒是……我这个厨房杀手为她学会了做饭，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一开始怕她饿着准备的方便面几乎没派上用场，一共就吃了两盒，现在这么一看，她好像还胖了一圈儿。
“可惜没长高。”她拉着我站起来，用手比了一下，小脸垮了下来，“怎么这样啊，我是不是长不高了？”
我身高一米七左右，她堪堪到我肩膀，怕是连一米六都不到。
二十多岁还想长个儿？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儿，到底没忍心打击她：“每天睡前喝一杯牛奶，总能长高的。”
这座庄园便又开始闲置起来，赵煦凉说这里有着愉快的回忆，还雇了钟点工定期打扫。
我把手头所有的工作往后推，单独空出来一天去挑选戒指。
求婚这种事儿，要是提前和对方商量，就没有那种惊喜的感觉了。
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灯会，晚上我和赵煦凉一起去广场看热闹。
她手里拿着个棉花糖，吃得嘴边都是，事到临头我紧张得连奶茶都拿不稳。
梦中的那场只有我一个人的婚礼实在太过凄凉，我相信她不会让我重蹈覆辙，可心底的不安却仍旧无法抑制。
事先想好的说辞全都忘了个干净，我把手插-进口袋，紧紧攥着那个小盒子，手心里全是汗。
走到比较安静的地方，赵煦凉提议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我们坐下后，她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别处，脚尖在地面磨蹭着。
要不就现在，长痛不如短痛，呸，这什么形容词，应该说是早死早超生……好像也不太对……
“咳咳，那个……”赵煦凉清了清嗓子，把我从繁杂的思绪中拽回现实。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七夕那天，在餐厅我就想跟你说的。”
“啊？”我没明白她想说啥，这么一搅和，刚鼓起的勇气就跟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还是去找张半仙选个良辰吉日再作打算。
“当时你还问是不是有人求婚，其实……”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情侣钻戒，“其实那都是我安排的。”
我的大脑完全僵住，只会机械式地点头：“哦……啊？”
“九温，你愿不愿意娶我？”
原来在这个时候，她比我还要紧张。
等等，她的意思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草！！
我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啥，给你讲个笑话，咱俩戒指买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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