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 我眼角一跳,首先想到的就是几个月前生龙活虎出现在某个采访中的中年男人。.
反正没有一丁点儿快要不行的意思。
我看向赵煦凉,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 而赵承说完这句话便闭口不言。
十几秒的沉寂, 仿佛过了很久一般。她抬眸看向我, 情绪平静得一如往常, 悲伤藏在眼底最深处。
“他说的老爷子,是我爷爷。”她轻声说道, 声音较之往常而言, 有种说不出的干涩。
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本想着有外人在场,不好大秀恩爱,没想到她身子一歪,顺势靠在我的怀中。
这个小家伙,居然能可爱到这种程度,不怪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她的家庭状况, 我不甚了解,她也不太喜欢提起那个从来没有对她付过任何责任的父亲,但她跟我说过许多重生前的事情。母亲去世后她回到赵家, 度过了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她,她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些所谓亲人的手中。
“不,怎么会这么早。”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只有离她如此之近的我才能听到。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看向在一边默默吃狗粮、敢怒不敢言的赵承:“你们赵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一个外人插手了?”
“你别忘了,你姓赵,也是赵家人。”赵承眉头深锁,仿佛想不通赵家继承权这么一块天大的馅饼摆在面前,怎么会有人不屑一顾。
“呵呵,”回应他的,是赵煦凉充满不屑的嗤笑,“这个世界上姓赵的多了,你不如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过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掺和你们赵家的破事儿?”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这话就有点儿胡搅蛮缠了,不过她风格向来如此,怎么样我都喜欢。
这话把赵承气得不轻,他微闭双眼,抬手在太阳穴处按压几下,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老爷子说得没错,你果然不肯回去。”
赵煦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慢走不送。”
“你母亲的遗物可是在我们赵家,难道你不好奇,你母亲怎么死的吗?”说完这句话,赵承以一种令我瞠目结舌的速度打开门,跑得比兔子都快。
啪嚓一声,茶杯狠狠地砸在被顺手带上的防盗门上,摔得四分五裂。
“起来。”我拍了拍她。
“干嘛?”她脸色阴沉,没好气地瞪着我。
“现在追还来得及,我去帮你揍他。”我老实答道。
她还是瞪着我,突然伸出手,使劲儿揉了两下我的发顶,然后直接转了个身,整个人趴着赖在我怀里,像一只黏人的猫,脸上却又浮现出一抹坏笑。.
“不急,等到了赵家,有得是机会找他算账。”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弹又软,手感特别好。
现在高铁什么的都挺方便,我们也不用准备,当天就去了北京。
赵煦凉没去找她那个渣爹,而是租了辆车,直接开着离了城区。
我不怎么认路,只知道我们上了一条盘山公路,问了句:“上山?”
赵煦凉嗯了一声:“去赵家老宅。”
山路狭窄难行,旁边虽说有护栏,但也需要万般小心。我不是问题宝宝,也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让她分心,不然我俩连人带车都没了,还得给搜救队添麻烦。
车子渐渐驶向山顶,早晨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变得乌云密布,我拿
出手机想看看今天的天气预报,却发现连不上网,“无信号”三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这可是北京,就算是荒山野岭,那也属于北京范围,更何况我们上山还没多久呢。
这使我一度认为刚换了没多久的手机坏了,重启了一下,还是没有信号。
赵家老宅坐落于半山腰,饶是我见过不少大场面,也不由得被这种古堡似的建筑稍微惊了一下。
“祖父早年一直在国外生活,对哥特风格情有独钟,这幢别墅是他亲自设计的。”赵煦凉解释道。
……还真是独特的口味,住在恐怖片氛围浓重的古堡里,不会觉得蛋疼吗?
对于别人的爱好,我肯定不会去妄加评论,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内心悄咪咪地吐槽。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彬彬有礼,带我们穿过面积大得吓人的庭院。
古堡大厅采光很差,除了刚刚进来的我们之外,只有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书,显得愈发空荡。
精致的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把大厅照得分外明亮,要不是我刚从外面进来,根本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你是小凉吧?赵承跟我说你会过来。”女人把书合上,看向我们。
她化着浓妆,五官美艳不可方物,却不会给人带来丝毫压迫感,笑起来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赵煦凉应了一声,女人又说道:“我叫赵秋白,按照辈分来说是你三姐,当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说完,她看向我,笑着点了点头:“随便坐吧。”
不多时,大厅就热闹起来,这并不奇怪,赵家大部分权力都掌握在老爷子手里,现下老爷子病重,肯定不少人都想来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