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不是那种人!”小五蜷缩在地上不愿起来,脸上依旧是抹不完的眼泪,“我在她身边十年了,她根本就不是外面那些人传的那样,她只是性子比较顽劣而已,一点都不坏。”
黑衣男人不知道,杜鸣笙其实是女儿身,只是经常以男装示人而已,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杜鸣笙女儿身的身份,也就不会对她产生这样不容于世的感情了……
“杜鸣笙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掉下了山崖,又没了武功和内力护体,必死无疑。我得赶紧下山去找他的尸骨,免得落入他人之手。”黑衣人说我,里面朝下山的那天奔去。
独留她一个人,摸到杜鸣笙的玄铁扇,抱在怀里,久久不能回神。
往日与杜鸣笙的种种,浮现在她脑海,清晰又残忍。
“小五,你这样整天绷着一张脸,怕是要把你未来的夫婿都吓跑的,到时候没人敢娶你,你就成了没人要的黄脸婆啦。”杜鸣笙经常这样打趣她,说她面色总是板着,既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讨人的喜欢。
后来杜鸣笙在珣山一处寻了个好地方,在那里种满了梨花树,下山买了些酿酒的玩意儿,还差人盖了个简陋的小屋。每逢梨花落败之日,便拾起那遍地的梨花花瓣,坐在院子里面碾磨,玄铁扇就被她丢在一边。
杜鸣笙时时刻刻都把化骨经戴在身上,有空就拿出来看看,领悟领悟,那时候小五是有机会杀了他的,可杜鸣笙回过头来,对她笑着说:“转眼小晚你就要及卉了,我这个少阁主没什么能送你的东西,不若我教你如何酿制这梨花酒,学来讨好未来的夫家?小五本是那样好看的女子,万不能嫁不出去啊。等到小五嫁作人妇那天,我将这梨园赠送与你,你可还欢喜?”
那天起了好大的风,把梨花的花瓣吹得到处都是,杜鸣笙眼里晕着温和的笑意,嘴边勾勒着的一抹弧度,乱了她的心神,她收住了藏在指缝间的毒针。
因她一句:“小五是那样好看的女子”、“我将这梨园赠你,你可还欢喜?”面若桃花,目光闪烁。
十五岁那年,她芳心暗许,却也在十五岁那年,她许错了人。及卉那一天,杜鸣笙着一身艳红的长裙向她走来,面容羞涩,说:“爹爹说女儿家在江湖上行走,着实不便,便要等我把《化骨经》上的武功学的透彻了,再恢复女儿姿态。只是今日是及卉之日,方才还了这一天的女儿身。”
那一刻她心里一阵失落,并为此感到羞耻,她以为在她知道杜鸣笙女儿家的身份后,便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可后来二年的陪伴和相处中,她却越陷越深………
只恨她为什么是那幽冥教的圣女,为了那什么统一武林的雄心壮志,她偷了灵秀阁的化骨散,随着杜鸣笙一块代替阁主去参加擂台时,将毒混入杜鸣笙的茶水中,还将人骗出来,逼到了山崖边。
自新皇刘安登基以来,这世道就不太平,明国常年受外境的蛮夷来犯,刘安弑父杀兄,借用江湖人的力量暂时击退了蛮夷,稳定了自己的皇位。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却又忌惮江湖人的势力,于是利用他们的野心和私欲,以一半江山做饵,在玉林山开设擂台赛,坐看那些人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她爹,背叛了自己所在的门派,私下和蛮夷首领来往,蛮夷得知中原《化骨经》的传闻,便和她爹立下承诺,若是把《化骨经》献给他们,并游说中原各大派归降与他们,他们就让他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她爹这是通敌卖国,是死罪!她劝过她爹很多次,可都于事无补,她爹甚至为了逼她为自己做事,还将她的母亲和一条精心喂养的毒蛇囚禁在一起威胁她。
她对着玄铁扇喃喃自语道:“鸣笙,其实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五,我姓武,名念昭,我娘她都叫我昭儿的,鸣笙………”
黑衣人在崖底找了一圈了,并未发现杜鸣笙的踪迹,崖下面是一个池子,里面水很深,岸边有一个杜鸣笙脸上带的面具,却不见他人的踪影。
看来是被人救了。
可恶,黑衣人烦躁,杜鸣笙现在失了武功,还身受重伤,身上带着绝世秘籍,又被来玉林山的人救下了,怕是不妙。况且极少有人见过杜鸣笙面具下的样子,又探不出内力的来路,这人海茫茫的,去哪里找一个人?
看着地上有些破损的面具,他心生一记,小心翼翼将面具拾起,收入怀中,走到玉林山边的邺洲城,回到自己的住房,往桌上铺了一层纸,提笔写字。
杜阁主,我知道您的爱子的线索,若是想知道,就手默一本《化骨经》出来,否则,怕是您儿子都不知道在哪一处受苦受难呢。写完还包了一层布,布里面就是那个面具,让驿站的人带着信件和信物,快马加鞭的往珣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