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暗自窃喜,悄悄记录下所有数据,然后站在水箱框体前观察着1029。
他注意到1029的左侧腰间有一处明显新生的伤口,伤口还未愈合,缝在伤口上的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亚伦勾起嘴角一笑,顿时心生一计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脑电波正常,例行检查结束,水箱框体即将开启。”
一成不变的电子广播音响起,水箱框体的封盖打开, 1029抓着框体的边缘从水箱中一跃而出,亚伦博士露出和善的假笑将毛巾和浴衣递给1029。
“很好,一切数据正常,不过你腰上的伤口得处理一下才行。”
1029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想遮住腰上的伤,因为这是余歌替他缝合的,他不想余歌暴露,不想军方强行将余歌抓回来,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不应该有外人掺和。
外人……
1029第一次对军营产生了莫名的排斥,第一次将自己效忠的军营视为“外人”。
他觉得差异,但丝毫不觉得违和,好像执行完任务回来以后军营不再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甚至他感觉在这多呆一秒都浑身不自在。
亚伦无声的观察着1029的神情,尽管他的面部肌肉没有任何变化,但眼底的迷茫和排斥却无法逃出他的视线。
呵呵,看来我们忠诚的1029似乎被带坏了呢。
亚伦藏着笑,轻轻咳了咳开口:“怎么,1029有哪里不舒服吗?”
1029回过神,双眼聚焦看着亚伦博士。
“还是你对我不放心?”亚伦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呵呵,我只是临时接手袁柠博士的工作,替她完成一个医疗人员的职责,至于其他的事我没有过问的立场,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1029扫视亚伦博士,他看不出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说得话确实有效的打消了自己的一些顾虑。
1029擦干了自己的身子,随后躺在医疗台上,亚伦带好口罩和手套,拿起医疗器具仔细的检查着1029的伤口。
他腰上伤口的处理方式虽然很粗糙,但手法很细腻,每一圈线都尽可能的靠近伤口边缘将伤口范围尽可能的缩小,缝合的每一针之间的距离都十分均匀,很整齐堪比机器缝合。这种程度的缝合绝对不是伤者本人可以做到的,何况是个处处需要人“看护”的哨兵。
渍渍渍,是那个调皮不肯回家的向导吗?
亚伦在心里恶趣味的笑了笑,故意用捏子拉扯线头让1029伤口出现轻微的裂痕,然后自悄悄取走他的一点血液样本,接着像没事人一样按照正常的医疗程序处理1029的伤口,最后卷上纱布。
“好了,没事了。”
亚伦将血液样本藏好,然后取下口罩和手套装作整理器具,假笑着说道:“你的伤口没有大碍,只要每天换药很快就能好了,不过留疤是肯定的了。”
1029从医疗台上起身穿好浴衣,看着亚伦博士点了点头。
亚伦博士关了仪器,随后微微一笑:“行了,你先回房换身衣服,千万别让将军久等哦。”
夜晚,高墙要塞以东十公里。
霍克驱车一路疾驰在黑暗的荒野中,他没有打开车灯,完全凭借月光的亮度前行,最后将车停在了一片破旧的废墟前。
这里原本是人类居住的地方,有房屋、有农田、有层次不齐的水沟河道,还有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可如今,这里早已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房屋在不断的风吹日晒中化成了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晚风吹过发出阵阵阴森恐怖的响声,仿佛丧尸就潜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中等待着猎物上门。
霍克下了车,他淡然的站在这片阴森的废墟前,双手交叉凑到嘴边轻轻吹气,接着一声空灵的鹰唳在荒野中回荡,渐渐向四周散开。
当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一处残垣断壁后忽然亮起了刺眼的汽车大灯,霍克微微偏过头,用绅士帽的帽檐挡掉了部分光线,一个身形魁梧姿态却有些狼狈的人朝他走来。
霍克能闻到那人身上带着血腥和丧尸恶臭的气味,隐隐还有部分残留在他身上的□□味。
奥里森走上前紧紧地跟霍克拥抱在一起,凑近时,霍克能看到他的脸上满是发黑的血渍和污渍,眼角还残留着不少泪水。
“霍克,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霍克拍了拍奥里森的背,看了眼他的车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兄弟们呢?”
“他们,他们都……”
奥里森说到这忍不住痛哭:“我们,我们一接到你的消息就在准备撤离,可是半路却遭到了军方的伏击,他们有哨兵还有火力压制,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
奥里森蹲在地上掩面痛哭着,好一会儿才收敛了一些哭声说到:“里欧,里欧为了让我们能够脱身自己带着两个弟兄断后,我,我是不同意的,我和菲恩本来想冲回去就他,可途中却因为之前的交火引来了一群丧尸,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兄弟们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霍克,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才还得兄弟们都……”
奥里森痛哭着,一边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霍克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伸手用力在奥里森的肩上捏了一下:“好了,镇定点,让兄弟们安心的去吧。”
“嗯,嗯……”
奥里森擦掉了眼泪,接着狠狠吸了下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盘交到霍克手中:“这,这是你吩咐我们拷贝的资料,是,是兄弟们用性命换回来的。”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性命。”
霍克接过硬盘,转手就是一刀扎进了奥里森的颈部。
奥里森蒙了,他捂着伤口惊恐的瞪着霍克,身子在地上扭曲挣扎着后退:“你,你这是……!”
霍克叹了口气,他收好硬盘,悠哉的起身点上一支雪茄:“那么多兄弟们都去了,你怎么有脸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