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参谋长,还有,将军……”
一辆辆整齐划一的作战车封死了街道,克劳斯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即便迎击丧尸潮也不可能排除这么多作战车。他无法思考判断这意味着什么,但下意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眼前这事绝对无法收场了……
领头的作战车大门缓缓开启,将军身着墨绿色的军装,黑色的披风上用红线勾勒着刺眼夺目的军徽,鬓角稀松的白发镌刻着沧桑却一点不显老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冷着嗓子站在众人之前,他身旁的精神体是一只体型大得惊人的灰毛草原狼,比克劳斯的狮子还要大出一圈,雪白的獠牙不是刻意外露都足足有半尺暴露在外,令人望而生畏。
克劳斯很少看见将军将精神体放出体外,可每一次看到都会不由的心中发憷,他带着自己的精神体恭敬的退到一旁,不敢再逗留于1029和将军之间。
“这是你干的?”将军看着1029,声音如同隆冬的寒霜。
1029没有理将军,他抱着余歌从将军身边绕行而过。
“站住!谁允许你离开了?!”
跟着将军身后的参谋长瞪着1029,厉声呵斥:“这就是你对待将军的态度吗?!”
1029依然没有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只是看着他如着魔一般抱着怀中昏迷的男子执意离开。
参谋长气得肺痛。
他的下属被打伤,生死不明,罪魁祸首竟然还如此嚣张的目中无人,如此放纵下去军纪何在,军法何在!
“来人啊,把他给我铐起来!”
“慢着,慢着……”
参谋长一声令下,不等下属领命,一个声音焦急的打断道:“参谋长,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你先去看看大卫吧,救人要紧。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1029擅自离开。”
参谋长心有不甘,但他很清楚眼前的一辆辆作战车不过是空有噱头,他的一个下属已经倒在血泊中,而另外两个……不,就算把手下剩余的哨兵都召集起来也不见得能顺利的压制住1029。
他不是哨兵看不见精神体,但他能感受到气场,若不是将军在,他都不敢确定能否对着1029大声呵斥。不如交给将军他们处理,等回到军营,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参谋长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一小队人马赶去查看大卫的情况。
袁柠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能在短时间内说服参谋长,她看了眼昏倒在1029怀里的男子,又看着脸上满是鲜红印记的1029,他的眼底黑到空洞,一条条鲜红的印记从眼角眼眶一直滑落到下颚,仿佛已经深入皮肉,化作他的一部分。
袁柠从没见过这样的1029,悲愤、绝望、哀伤……宛如一只受伤的豹子,哪怕稍稍靠近一点,都会遭到绝对致命的攻击,即便是破釜沉舟也无所畏惧。
“走,先跟我回去,我和将军一定会保你没事。”袁柠小声的在1029身前说道。
1029看着袁柠的眼神没有敌意,但是,这不代表他会认同袁柠的提议。
“让开,我不想对你动手。”
“你清醒点!”
袁柠压着声音吼道,她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1029,即便他的视线让自己有种被焚烧的错觉也没放开。
“你好好看看他,别说没有人会放你们离开,就算有,你们出了这座高强要塞,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能走多远?能去哪?你非要为了他跟整座军营为敌吗?”
“如果这样才能离开的话……”
“闭嘴,不许你说出这种话,”袁柠气到无语,她想了想,再次劝说道:“好,你不要紧,你无所谓,你能豁出性命杀出一条血路,那他呢?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他的性命呢?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怀里吗?”
1029动容了。
袁柠的话无疑戳到了1029的死穴,他要带他离开,但他更不会让他死。
1029紧紧的抱着余歌,看着他血色殆尽的脸庞,低头贴在他的额前:“你,能救活他?”
“能,”袁柠肯定的说道,“把他交给我,我以性命担保,一定把他救回来。”
1029看着袁柠,他将小黑唤回体内,慢慢抱着余歌跪下,袁柠立刻招呼跟随的医疗兵将余歌抬上担架送回军营急救,剩下的人将1029按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
这种镣铐是特制的,专门为了制服哨兵所用,绝对无法挣开。
1029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锁住,重铐押送上车。
临走前,袁柠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在1029肩上拍了拍,随后看着作战车的车门关上,目送1029离开。
“将军,向导抓捕完毕,已送回治疗,1029已完成收押……”
袁柠咬着牙,逼着自己硬是说出‘收押’二字:“暂时,不会再有抵抗情绪。”
“恩,你跟着参谋长带着大队人马一并回去,记住,那个向导一定要活着,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是,将军。”
袁柠应和到,她瞟了眼坐车返回的参谋长,有些不安的说道:“可是,参谋长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关他的事,”将军拉了拉手上发旧的皮手套,冷冷的开口,“堵他的嘴不难,但如果他敢抢先做出什么不恰当的行为……随时做好弹劾他的准备。”
“这……”
袁柠愣住了。
弹劾?
同为军方将领,真要说起来他们才是这座高强要塞的客人,反客为主已惹了不少麻烦,现在竟然要弹劾……这不等于逼着他/造/反吗?
而这只为了1029?
袁柠难以理解。
她接手计划,开始监控1029时就被将军三令五申的强调他很重要,非常重要,可这也太夸张了!
一个1029能比一座要塞还重要?!
袁柠收好心中的疑惑,不露声色的答应了,随后匆匆上了一辆作战车,返回军营。
作战车一辆辆驶离,封路的士兵们受令返回,将军待着几个随行的下属驻足在被掏空的酒馆前。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朝下属问道:“这,就是那个向导藏匿的地方?”
“是的,将军,”一个下属将一个破旧的黑色布背包递到将军面前,“这是从那个向导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请您过目。”
“不用了,直接带回去,”将军拉了拉帽檐,双手在衣领上抚过一圈,“你们,跟我进去看看。”
“是,将军。”
将军踏进了酒馆的大门,酒馆里胖子和伊森被控制住了,他们没有上铐,也没有限制行动,只是被困在吧台后面的小小空间里靠墙而站。
将军坐在吧台边上,卸下了披风和手套搭在吧台上浮起一阵浮尘。
将军捂着口鼻掸着扬尘,指尖在陈旧的吧台上轻轻一划,随后别有深意的摩挲着指尖。
“这里,谁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