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这了。”
军营熄灯后,袁柠悄悄带着余歌离开了医疗室一路来到哨兵关禁闭的地方,刷过门禁卡后推着余歌进了1029的禁闭室。
禁闭室里空荡荡的,四周是加厚的金属墙壁,雪白的床垫直接铺在地上,除了一个水池和马桶再无其他东西。顶上的天花板装有一排气雾喷头,二十四小时喷洒着气雾剂,这种味道有些清冷,类似于淡淡的薄荷味,作用是为了稳定哨兵的情绪,让他们安静的待在禁闭室中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禁闭室里没有开灯,室内漆黑一片,但两人很快发现了一双藏在暗中发亮的眼睛,接着余歌只觉得大腿攀上了两个柔软的肉垫,一阵毛绒绒的触感不停揉蹭着手背,耳边能听到一阵急躁又撒娇的噜噜声。
是小黑。
余歌搂着小黑的脑袋又揉又亲,小黑更欢了,它支起身子两只前爪直接按在了余歌的胸口,余歌顿时吃痛的喊了一声,惊得小黑停了动作,凑到他胸口上细细闻着。
“小黑,退下。”
暗中,一个声音呵退了小黑,接着墙边一角缓缓站起了一个身影走到了余歌面前:“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余歌看着从黑暗中渐渐清晰的轮廓,他能听到赤脚行走在冰冷地板上的声音,他能看见厚实沉重的板型金属镣铐,他能看见他身着的背心上是大片大片不自然的污迹。
那是血。
是沾染在他身上已经干燥结块的血污。
“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别耽误太久了,”袁柠提醒着干瞪眼的两人,将肩上挂着的布袋子放进了余歌怀中,“这里面是一些罐头和水,罐头我加热过了。你们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么晚了我也只能弄到这些,将就一下吧。”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1029看着袁柠,发出真心的感谢。
“行了,跟我就不用说这些,”袁柠笑了笑,随后轻轻在余歌脸上拍了拍,小声说道,“你们聊吧,待会儿我再来接你。”
说完,袁柠退出了房间,房门合上,伴着‘嘀’的一声彻底锁死。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来余歌和1029,彼此心中有万般情愫,想说的话却统统梗在了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029沉默着蹲在余歌面前,余歌捧着1029的脸庞,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眼睛一睁一闭仿佛已在生死间走过一遭,再多的话也抵不上唇齿纠缠的一吻。
余歌吻得忘我缠绵,1029却吻得隐忍克制,他不敢弄得动静太大,担心会牵动到余歌的伤口。至今,他还记得余歌昏倒在怀中的画面,只要稍稍一回想心口便如同剜去了深深的一块。
两人吻了很久,直到氧气难以供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双额始终紧贴在一起,呼出的温热气息徘徊着鼻尖,带着无尽的暧昧与思念。
“你真的快吓死我了,”1029的声音带着颤抖,完全靠着气息发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别说这种傻话了,”余歌捧着1029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鼻尖,“我不就在这吗,我不就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他们有伤害你吗?”1029不放心的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没有,你放心吧,他们对我挺好的,尤其是你那个美女上司,”余歌轻笑着,直视1029带着一丝丝审问的神情,“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是你们将军的女儿。”
“你不愿意跟我回军营,所以有些事我就没跟你细说,而且我觉得如果说了你可能更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就……”
1029被镣铐束缚着,他无法自由行动碰触爱抚余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手,死死握在手心里:“对不起,我又没有达成对你的许诺,我一定又让你失望了。”
“没有……”
余歌贴着1029的额前,亲吻着他的发梢。
熟悉黑暗之后,他能看见1029黯然神伤的表情,他的眼中满是怜惜和忏悔,深入骨髓的自责抹去了他所有的精神,哪怕一点身为哨兵的盛气凌人和冷漠高傲都不复存在,像极了一只做错了事面壁思过的大猫。
余歌拂着他的脸庞,低头在他唇边轻轻一吻:“是我害得你带上沉重的枷锁,是我把你的名誉和前途都毁了,是我……对不起你。”
“我从来不在意那些,我从来没在意过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1029亲吻着余歌的手心,卑微到几乎哀求的地步,“我只在乎你,除了你,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知道,我都知道的。”
余歌安抚着1029不安的心,将自己几近崩溃的泪水强咽了回去:“先不说这些,吃点东西吧,袁柠说你这两天不肯吃东西,三令五申的让我好好劝你。”
“恩,我吃,我现在就吃。”
1029从余歌手里接过罐头打开,可手上的镣铐却让他没法顺利进食,试了几次差点溅到身上。
“给我吧,我来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