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季深解开对她的禁制,又说:“我不是不想说,是不能,如果在达成目的之前提前公布我是谁,我会被强行踢出去的。谁知道我的身份都可以,唯独不能让他知道,懂了?”
安楠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哦。”
季深说完便合上眼闭目养神,思维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他总感觉那泡面不太对劲,之前他分明已经很累了,吃完以后莫名困意全消,现在精神得不得了。
由于这股“精神”撑着,他几乎一整晚也没睡着,黎明之后才缓缓迷糊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然大亮,一缕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探进来,正好落在茶几上,一线金光笔直地切过去,像是将它一劈两半。
季深顺着阳光看去,发现同样被“一劈两半”的竟还有安楠。
这货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把塑料叉子,被阳光照到也浑然不觉。
季深盯了她好半天才断定自己确实没看错——鬼,被阳光照了不知道多久,竟然毫发无伤。
他的彼岸花可没有那功效。
季深抬手在虚空中一勾,窗帘便自己合拢,最后一丝缝隙也不见了。他把安楠拍醒,直接切入正题:“你把证据藏在哪里?”
安楠迷迷糊糊,想也没想便答道:“在我妈那,她应该回老家了。”
“你老家在哪里?”
安楠报了一个地名。
季深捧着手机去网上查,发现如果坐火车要近十个小时,高铁的话也要三四个小时,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往自己浑身上下掏了一遍,最终掏出两张红色毛爷爷,一张一百万面值的“天地银行发行”的冥币。
再看一眼火车票票价,死了心。
安楠打着哈欠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正做思考者状的某鬼差,好奇地问:“怎么了?”
“要不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季深说,“地府给实习鬼差的待遇太差了,现有的钱好像不够支持我们找过去。”
他说完这话,自己又愣了——阳间的号码,他们打不通。
其实一开始地府是可以打通阳间的电话的,为了更加人性化,他们还推出了“勾魂提醒”服务,谁家死了人,负责勾魂的鬼差就会给死者最亲近的人打电话,提醒对方说:“我们xx分钟后要去勾xxx的魂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请您节哀。”
然后地府的投诉热线就被打爆了。
阎王盛怒之下直接把这个垃圾服务的提议者下了油锅,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斩断了阴间和阳间的全部通信。
季深叹了口气,非常心累地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盘算着到底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搞到来去的车费。
安楠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表情疑惑:“昨晚那趟地铁不是能通到任何地方吗?等晚上过去不就行了?”
“你以为4号线不要钱吗?”季深说,“只有第一次让你免费搭乘,以后再用就要交冥币,去你老家这个距离,一个人至少得掏八十万吧。”
“真坑。”安楠做出结论,同时伸手往外一指,“其实来钱的方法挺多的,比如说发传单、刷盘子、当清洁工什么的。还有……送外卖,有的店支持按天结算,你可以去试试。”
季深顺着她的思路联想了一下那场面……
然后整个人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