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锃卿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他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太阳高照,少说也快九点了。
同伴们都还在沉睡,可能是考虑到他们需要休息,救助站的人们并没有来叫醒他们。
陆锃卿从小睡眠就比较浅,稍微有点声音就会被吵醒,不管多累都是这样。
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行李,想着得自己把它们收拾整齐就感觉头大,还有这硬邦邦的床垫,硌得他浑身疼。
江言就睡在他对面,还睡得很沉,像在陆锃卿别墅那天早上一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圆圆的,就露出一个头,看得陆锃卿想笑。
外面的人们已经忙成一团了,他们分着铲子像是准备去清理道路,还有一群医生穿着白大褂,坐着车去了哪。
陆锃卿小心地经过那些箱子,找到自己的,拿出基本生活用品,去一个集体洗浴间去洗漱。
等他打理好自己回到寝室时,大家都迷迷糊糊起床了,每个人都顶着一个大黑眼圈,已经连续两天没睡好,这一觉效果甚微。
江言正弯腰系着鞋带,感觉到陆锃卿回来,抬头问道:“昨晚你腿有过什么反应吗?”
“还好,没什么感觉” ,陆锃卿说着把自己的箱子拖过来,把衣服一件一件那出来,挂进寝室唯一一个衣柜里。
那是一个为六个人准备的衣柜,还算大,陆锃卿的衣服也不多,就占了一点。
“腿要是不舒服要告诉我,这边冷,骨折刚好不能冻着。”
突然被心上人关心了,陆锃卿贼激动,开心地点头道:“嗯,不舒服我第一个找你。”
终于把六个人的各种东西收拾好,救助站广播里说是已经到饭点了,叫大家去食堂吃饭。
经过一个上午的接触,同寝室里六个人都稍微熟悉了一点,于是就约着浩浩荡荡去吃饭。
在一上午的瞎扯里,陆锃卿才知道,这一个寝室就江言一个医科生,原本医科生有集体宿舍,江言为了他才跟大部队脱离,陆锃卿有点飘,看来自己在江言的眼里还是很重要的。
陆锃卿脸上难掩的笑意,愣是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吃完了午饭。
午饭过后,差不多中午一点,他们这群新加入的被叫去分配工作,像陆锃卿这样人高马大的大多都被分去跟专人清理道路去了。
陆锃卿获得了人生的第一把铁铲,用那双养尊处优白净细腻的手握着铁铲粗糙的把手 ,感觉...很奇妙,像是要拿着它去发家致富似的。
江言则被要求回归大部队,说是大部队,其实也就五个人,他们学校的三个,隔壁大学的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反正不是他们省来的。
那五个医科生就相当于他们这百八十号人里的大熊猫,绝对的稀缺物种,因为他们要跟着专业医生去附近乡村,给生病的老百姓看病,比起陆锃卿这些扛铁楸的那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江言边听着队长的安排,边瞟着拄着铁楸站在方形队伍里的陆锃卿,一整天都要在寒风里,温度又低,不知道他腿会不会出事。
一群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的大学生在广场上站得笔直,蠢蠢欲动,巴不得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两点,得到任务的他们各自拿着各自的工具开始去干活儿了。
陆锃卿坐着车子,来到一条乡村公路上,路上积雪很厚,他们得先在上面撒上一层工业盐,等雪化完了再清理。
活到不是很辛苦,就是站在冷风中拿着铲子的手被冻得生疼,使劲搓都没有用。
好不容易挨到收队,一堆没经历过什么折磨的大学生个个被冻得鼻涕直流,巴不得把脖子缩在衣服里不出来,要怎么狼狈有怎么狼狈。
开车的师傅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是个当地人,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都会接触到这样一帮从外地来的大学生,学生们大多被父母养着,就算是出去做个兼职也不会像这样吃苦,刚来时他们激情四射,可一个下午以后立马就蔫了,终究是没被生活虐待过,不知其中厉害。
师傅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希望能让他们稍微舒服一点,不管怎么说,要感谢他们愿意跋山涉水到这里来,给这里的人这么多帮助。
晚上回到寝室,大家泡脚的泡脚,暖手的暖手,陆锃卿一回来就发现江言不在,他想着江言可能去了哪个村子,事情多了还没回来也就没多想,端着自己的盆去洗漱间接热水去了。
热水接到一半,陆锃卿身边来了一个人,打开另一个热水开关接着水。
陆锃卿余光瞟过那个人,感觉这人有点熟悉,他仔细回想,这不是他们大学的医科生嘛,今天下午在广场上见着的。
为了打听点关于江言的消息,陆锃卿接着接水的机会问道:“同学,你是西大的吧”
那人十分随和,答道:“是啊,你呢”
“我也是西大的,陆锃卿,18金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