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从进门起林凡就知道方冬平今天带自己过来的意思,他感谢方冬平用一种方式告诉他,现在同性恋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让他不用像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总把自己藏起来。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他的问题远远不是勇敢站出来面对一切就能解决的。
方冬平慢慢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灯后,就放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于是林凡只是看着前方的路灯静静等着。
过了半响后,方冬平终于开口说:“其实周日那天在你家楼下,我见到祁天了。”
已经猜到了,但林凡也只能说:“……对,他现在是我邻居了。”
“林凡,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和祁天是不是……”
“不是。”林凡打断了他的话,说完又觉得口气生硬太过失礼,就又补充道:“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方冬平侧过头观察了下林凡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林凡,我无意干预你生活中,但如果你想过换个住处,或者换个工作,我都可以帮忙。”
其实那天看着祁天走进小区单元,方冬平心里很不舒服,单凭祁天那几句狠话,他就知道这人对林凡的占有欲有多强,房子如果都能安排住进一个小区,工作中一定能用任何方法接近林凡,这是方冬平不愿意见到的。
如果,双方真有意复合,他虽然不忍也愿意祝福两人。但既然林凡已经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答案,他就不想见林凡陷在困境里。
林凡听着高速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他最近真的在考虑,自从上次见过祁耀阳后,这种念头就更强烈了,也许不该再贪恋时隔几年后能短暂停留在那人身边的时间,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就应该早点做个了断。
但即使要离开,不管房子也好工作也罢都要做好打算,而且无论如何不可能麻烦方冬平,所以林凡说:“其实没什么,公司里刘经理一直对我很照顾,而且家里我们也只是邻居没怎么样,但还是谢谢你冬哥。”
一根烟也吸到尽头,方冬平掐灭烟头重新启动汽车,“不管怎么样,今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把我当朋友也好大哥也罢,希望你随时告诉我,而且上次我说的也是认真的,工作上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如果有意来我公司上班,我求之不得。”
林凡点点头,心里衷感谢这个试图给他指引,总是提供帮助的人。
回房间整理好衣物和心情,林凡就准备第二天和同事一起回京了。
……
周六打车回到小区后,林凡下了车还是不自主的先看了看停车场,在没有发现那辆扎眼的黑色陆虎后,才松了口气似的上楼。
周五那天祁天又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挂但也没接,就任由屏幕一遍遍的由明转暗,他知道祁天被自己骗着躲了一周正憋着火,以他对祁天的了解,这股火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熄灭,而是正闷在缺氧的房间里等着开门的一瞬间爆发,于是想着,躲一天是一天吧。
由于一周没上班,手里的活儿已经堆了一堆,因此林凡周日十点多就来公司加班了。
在把邮箱中两百多封未读邮件挑重点翻阅了一遍后,才分门别类的根据优先紧急次序着手工作起来,一直忙到下午两点觉得饿了,才决定先下楼填饱肚子再说。
刚出电梯快走到大厦门口时,就见祁天怀里抱着个小孩儿,旁边跟着一个穿着打扮一看就不一般的青年女子从另一侧门走了进来。
林凡在侧门的角落,而祁天他们从正门走进来,中间隔了一个门柱祁天并没有发现他。
等三人走近些,林凡就听到那个青年女孩儿跟祁天问:“这就是你现在工作的地方?”
没听到祁天是怎么回答的,林凡就趁错过身的空档,从他们身后出了门。
随便吃了个汉堡就上楼继续加班,但回来后工作效率明显下降了,看着薛静他们一周来做的方案,就觉着哪里不完备但好像也说不出要改什么。
直到晚上九点,才勉强把方案重新调整了一遍,又把下周工作梳理了一番,才拿起车钥匙回家。
……
晚上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也无法入睡,林凡索性起来去阳台点上支烟,当一眼望下去空着的那个固定车位时,他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下午在公司看到的画面……
原本就应该这样不是吗?不是也这么劝过祁天吗?可当类似一家三口的画面传到眼前的时候,为什么心里这样不受控制的翻腾呢?
即使从没想过但他知道,那个人总有一天会成家,不管是祁氏总裁的身份,还是迫于家里的压力,都会为他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本来这就是对的……
又猛吸了几口烟,林凡告诉自己别再想这些跟他没关系的事情,然后掐灭烟蒂,来到门口习惯性的再检查一遍门锁后又回到卧室。
……
……
林凡家里曾遭过贼。
大概工作两年多的时候,有天加班到晚上12点多,回到家里刚开灯,就发现屋子凌乱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进贼了,脑子一个念头瞬时闪过,本还警惕的想要不要先报警时,就通过卧室敞开的门看到了被打开的床头柜。
他迅速冲过去翻看抽屉,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本来一直用密封袋包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偷了呢?
没再检查是否有其他失窃的东西,林凡不管不顾的就冲出门来到派出所报案。
当民警问他丢了什么贵重物品后,他着急的一口气说出丢了一个镶着黑色檀木的银色吊坠,并还仔细地描绘了形状样子以及后面刻的那个字母“T”。
在民警慢慢的从记着笔录的动作中停了下来,看着他问大概价值后,他才恍然明白,这怎么可能被当做大案要案来处理。
最终在民警第二次问过后,他才无意识的看着笔录上一排排的字迹说:“一百多。”
那天凌晨1点多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笑自己像个傻子似的,一块儿银的吊坠,估计小偷进屋着急没看清就顺手拿走了,如果不包那么严实兴许贼还发现不了呢。
但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他却觉得心跟着一点点凉了下去,两块儿吊坠本就是一个木头上的,还连着根儿呢……居然连这个都丢了,可能一切都注定好了。
转念一想也罢了,早就被分割打磨放在不同的地方,就算曾经在一起又有什么用。他甚至干脆希望那个贼看着吊坠不值钱随手扔了,毕竟有人说过,不喜欢跟别人带一样的,所以,扔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