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接到电话,确认叶依寒已经上了车之后,立刻给两个不同的号码发送了信息。
其中一个的内容是让人安排医院,把叶依寒家中病重的儿童立刻带去诊断并进行救治。
另一个的内容则是,把海顿带回来。
显然他手下的人办事效率是极高的,不到十分钟,海顿便被绑了回来,没错,是绑着的,这些年轻人并不是十分温柔。
“这么些年,我们软硬兼施,能做的也都做了,还是撬不开你的嘴。现在我们帮你办成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们?”乔纳森冷冷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海顿,他手被反绑在后面,双腿因为刚刚的推搡,还没有完全站住,样子有些滑稽。
“是,当然,我当然会好好感谢你们。”海顿连忙点头答应着,感谢?门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你们理所应当给我的补偿么?这群豺狼虎豹的资本家,杀了人就可以道个歉陪个钱,救人就要谈条件了么?
“您儿子的事情,我们集团非常抱歉,那项计划是我们的失误。不过你放心,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叶依寒这项计划,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了。”乔纳森说,眼里表现出一丝沉痛,海顿看得出来,每一个新闻发布会有□□的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这种官方式的歉意在任何人看来都虚伪且令人作呕。
“没有关系,科学研究,哪能没有牺牲?他只是没有被上帝宠爱罢了。”哦天呐,人不被逼到极限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种糟糕的话,嘴里就像吃了一口荷兰猪刚刚拉出的排泄物一样难受。要是叶依寒这个计划真的那么安全,为什么这个财团不找A国人去做,反而去找这些外籍人员呢?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即使真的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少风浪,至少不会像当年自己儿子死了一样,被主流媒体和政客们各种游说:反对任何形式,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的试验,这是挑战人性的底线。
“您能这么想我们真是非常感动和内疚,不过既然您能支持我们的科学研究,我们还是希望您能仔细回忆一下,您儿子死前 ,有没有给您寄过什么东西。”乔纳森眼神忽然有些跳跃,但是这种变化一闪而过,不过还是没有逃过海顿的眼睛。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
“这个,我该说什么好呢,我年龄大了,真的不记得了。”海顿说到“我儿子给我寄的东西都给你们看过了,我不记得他还有寄给我别的东西。”
“请您认真再仔细回想一下吧。”乔纳森说“您儿子给我们寄送的文件里有一项缺失,那项缺失的内容极其重要,我们怀疑他是寄错了地方,如果不是寄给您,又会是谁呢?”
“可是,我那个月,的确没有收到我儿子寄给我的什么东西啊,你们不是也来我家确认过好几次了吗?”海顿说到。
“……”乔纳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的确,他们正大光明的手段和偷偷摸摸的手段都用过了,这栋老旧的房子差不多都要被他们像解剖一只臭虫一样,窥探得一清二楚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那项缺失的文件。
可是,如果文件不在这里,那会在哪儿呢?
乔纳森这几年里,几乎从来没有睡过一个踏实安稳的觉,只要这个文件被任何媒体拿到,那他会粉身碎骨,身败名裂的。甚至A国,这个伟大的国家,也会因为他们财团的这个项目,而受到国际社会的舆论谴责。
这也是他,即使是董事会的成员,也必须亲自来这种破地方的原因,他要找海顿,问清楚,找到那个文件。这个文件,除了他们几个人,谁也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乔纳森仔细回想当年的事件,认为除了海顿,没有其他可能了。
尽管这几年里,这份文件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它的存在,就像是一颗会随时引爆的□□,彻底的绑在乔纳森的心脏内,如果不把他摘除,或者消灭一切他可能会爆炸的机会,乔纳森永远也不会安宁的。
乔纳森将手缓缓伸向口袋,枪柄刚探出头,又被乔纳森给压了回去。他不知道值不值得这么做,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文件是不是真的在海顿手中。
不过,他宁可相信这个文件就是在海顿手中,因为如果不在海顿手中的话,就会有无限个他想都想不到的可能,他不愿意面对这些,他也害怕面对这些。
他承认,一向举重若轻的他,怕了,甚至□□上都沾满了汗水,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仿佛是上帝和他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玩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想法——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不论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这个事情都没有和平谈判的可能性。况且如果对方已经看过了那个文件,那对他们是巨大的不利,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的闭嘴。
“瞧,你看,是不是应该先帮我解开,这样把我绑着似乎有些不妥,您觉得呢?”海顿打趣的说。他其实已经看出,乔纳森打算做什么了,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