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难忍,伤口感染化脓,权泽疼得只能在地上打滚,连显现真身的能力都没有了,今天出门一定是得罪了上渡殿的黄历爷。银弓在一旁急得大跳,一上一下,围着权泽转圈。
正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流涌入五脏六腑,似乎对治疗这满身的剑伤有所作用,权泽稍微缓了缓,一动不动。随后林间平地里刮起一阵魔风,魔风呼啸而来,势头凶猛,带起旁边的竹叶沙沙作响,叶落漫天,又是一阵上好的魔族气息……
一双带有坠玉的黑靴从天而降,落在了权泽身侧,周围萦绕着银白的魔气,感觉到有人来,权泽仰起头,与一双明净如星的眸子对上。
是那个叫尚泽的少年!他追上来了!
顾不了那么多,他两三下爬起来,把银弓抱在身前往后一缩,对来人毫不客气地道:“我..我我警告你啊,别过来,我..我可不是凡人...”
少年当然不会把他这个手无寸铁之人的话放在心上,踩着落叶负手走了过去。
银弓在震动着,似乎也想要挣脱怀抱,权泽一不留神,银弓脱怀而出,便蹦蹦跳跳地蹭到少年腿边。
莫非他其实是温宸,但他不是叫尚泽吗?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魔常出入人间,有个化名也是常有的事,但如果他是温宸,又没有害权泽,那刚刚在小庙的那群黑雾又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没带着杀气,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盛怒的样子,看似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让你不要动吗!乱跑什么?”怕也是不好对付。
但银弓也是救了权泽一命,也算是这个少年救的吧,权泽就不再后缩,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先套套话:“你知道我是谁。”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少年深吸一口气,像似在压抑怒火 ,认真点了点头,捡起旁边的银弓,说来也怪,那弓一到他手里,光影散过,变成了一把银剑,可不就是之前他佩在腰间那把吗。
这下,权泽眉毛一挑,满是傲气:“我也知道你是谁。”
传说少君灭国,带剑用弓,原来其实是剑为弓,弓也为剑。
少年闻言,平息了怒火,笑了起来,与权泽相对,将银剑挂在腰间,同时取下另一边挂着的佩剑,扔给权泽,权泽定眼一瞧,这不是他的众生吗?只不过现在,众生很虚弱,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权泽手上,哪里还有平日间的半分顽皮?
少年挑眉,抱臂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是谁?”权泽不甘落后于气势上,也抱着臂,强装镇定。
“嗯...毕竟,毕竟会救你的魔可能也只有我了。”温宸打趣般道。
气氛轻松了许多,四目相对,权泽将众生缩小,收于袖中,道:“折竹少君何等人物,为何要救在下呢?”
“小泽殿下何等尊贵,为何沦落至此呢?”温宸不答反问。
也是,现在的权泽,简直算是蓬头垢面了,身上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仍留有痕迹未淡去,金色外袍不知所踪,只有一件沾血沾泥的里衣,高高束起的马尾散开了,混着一堆竹叶,应该是刚刚在地上疼得打滚的时候沾上的。
九阳殿的诸位,从来都是很在乎形象的。
说起沦落至此,权泽心里就烧起一把火,嘟囔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温宸一听,摇摇头,叹气一声:“唉,血口喷人可不是好的。”
“如果不是你,”权泽指着温宸,有指指自己这惨不忍睹的一身,怨气十足:“我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