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见她这样又不好继续发作,只气的甩了甩衣袖。
“你这丫头,下回我定不救你!”
沐云卿见孙大夫不在暴跳如雷,试探着说道:“孙大夫,陈来呢?我想见他。”
她一说这话,孙大夫立时便知她所想,还是想要问军情。
“这大半夜的见什么陈来,大获全胜!”
听的孙大夫说出大获全胜,沐云卿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见她这般,孙大夫也没有再训斥她,只轻声嘱咐道:“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不然留下病根你日后是要遭罪的!”
暖帐中炭火烧的正旺,沐云卿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陈来便来看望沐云卿,二人坐在榻边聊了半天,此一役活埋东胡五万大军,歼灭一万,俘虏两万,可谓是大获全胜,经此一役胡人几年之内都缓不过气来。
“东胡的主帅呢?可抓到啜里只?”
听得沐云卿问道啜里只,陈来支吾起来。见他如此沐云卿一颗心沉了下去。
陈来见她脸上明显的失望之色赶忙说道:“你别着急,仲帅已经派出人马搜寻了,只跑了几千人,掀不起风浪的。”
沐云卿微微摇了摇头。
孙大夫进了军帐见二人初时聊的火热这会却沉默不语,询问的看着陈来,陈来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喏,把药喝了!”
沐云卿也不多言,只听话的喝掉药汁。陈来见沐云卿这般,他又不会开解,只得告辞溜走。
陈来走后沐云卿还是呆坐着,目光聚在一处似在思考什么,直至过了半晌,她的目光才慢慢变得坚毅起来,整个人一改病态。
孙大夫斜眼看着她的变化,知道她心中应当是有了决断。
“怎么!想好了?”
孙大夫突然开口,沐云卿一颤,被他吓了一跳。
“孙大夫,你何时进来的,吓死我了!”
老者上前两步,“我坐那半天了,是你心不在焉!可是已有决断?”
沐云卿见老者这般问也不诧异,“孙大夫果真是慧眼,竟什么都瞧得出来。”
老者摆了摆手,“莫要溜须拍马,说说你方才在想什么?”
沐云卿面色有些黯然,“孙大夫,您可知半月前解除兵役的名单已经下来了,若今年三月我不能解除兵役,只能等到明年再行申请。”
老者面上也是凝重许多。
“孩子,你可想好了吗?你此番大胜敌军也算是给他报了仇了,何必还如此为难自己!”
沐云卿低下头,老者看不到她的表情。
“孙先生,我天命孤寡,母亲早逝,父亲将我远送,从小到大对我好的不过寥寥几人,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仲将离他给过我温暖,给我过信任,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性命交在我的手中,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又怎能只想我自己!”
老者立在一旁,捋着胡须问道:“只是知己?不见得吧!”
沐云卿眉头微皱,目光看向他。
孙大夫略有些慌张的说道:“明白了明白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沐云卿哭笑不得。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您还有这般喜好!”
老者面上略有些尴尬。
帐门边又进来一人,正是靖阳公主,陈来劝不了她便去求助靖阳公主,靖阳得知沐云卿醒了,便赶忙过来。
见公主进来,孙大夫拱手行李便退了出去,靖阳来到榻边,沐云卿坐起身来想要拱手行李却被靖阳按下。
“不必拘泥这些,你感觉可好些。”
“多谢公主关怀,小人好多了!”
沐云卿话语间疏离之意明显,完全没有在山洞时的温柔,靖阳面上略有些失落。
“我记得在临江飞身救我的少年,可是神采英拔,随和的紧,怎的现下这般拘束了!”
沐云卿看着靖阳“当年是小人唐突了,望公主恕罪。”
靖阳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个物事,一个是在山洞里沐云卿给她的匕首,一个是那一日沐云卿还他的玉诀,她将这两件物事交于沐云卿。
“你数次救我,这玉诀便送你了,以后但有所求,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不触犯国法,我无不应允。”
沐云卿愣了一愣,思绪有些复杂。
“你且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靖阳向帐外走去,到了门边,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敌军主将之事你不必过于忧心,折了着数万铁骑,即便他逃到草原深处,想必东胡王庭也不会轻饶了他!”靖阳公主话语微顿,“战报昨日已快马送往都城,不过半月,你的封赏必到。”
说完,靖阳公主出了军帐,沐云卿握着手中的玉诀神色复杂的看着帐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