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畅半天不点头,罗丰转向柳子墨:“墨哥,你来不来嘛?”
柳子墨:“我都行。”
罗丰心满意足地把头转了回来,“杨畅,你个怂逼! ”
杨畅当即恼火,“来就来啊,谁怕谁! ”
罗丰邪魅一笑:“咱们玩就玩个狠的! 谁输了,上台说自己是同性恋。”
杨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小子疯了吧?这么多人。”
柳子墨眼神之中也满是讶异。
罗丰白眼道:“就算你是扫把星,也不要怕成这样吧?”
杨畅:“行! 谁输还不一定呢! ”
三个人就这样在老师的面前完成了这个不失紧张严肃的赌注。
顿时杀气四起。
这是一场关乎面子与未来幸福生活的生死决斗。
第一把。
杨畅暗中和柳子墨使了个眼色,用夸张的嘴型向他传达了自己想要出布的意思。
柳子墨立刻心领神会。
可怜的罗丰不知道自己被人联合起来耍了,一个要命的石头败下阵来。
罗丰撇嘴道:“你们两个肯定是暗中使诈了! 是不是?”
杨畅故作大方:“你这么输不起吗?好,在给你一次机会。”
罗丰死死盯着两个人,“来! ”
第二把。
杨畅根本没有机会和柳子墨串通,被罗丰一双来回游动的眼睛监视着。
十分公平公正公开的一局。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一旁的老师都忍不住侧过头来观察战况。
两个布,一个石头,结果已经尘埃落定。
罗丰:“......”
可怜的罗丰,这回幸运之神也没有眷顾他。
罗丰垂头丧气地坐着,“杨畅,跟你一块,准没好事! ”
杨畅笑得肚子都痛了,“罗丰丰,这可是你自己说要赌的,是个男人就千万别耍赖啊! ”
柳子墨也附和道:“是啊。”
台上校长演讲完毕,顿了顿,环顾着底下的学生,清了清嗓子,走流程似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同学有感想,要上台来说两句的?”
往常这个时候,底下总是一片鸦雀无声,而校长已经开始准备收话筒了。
杨畅推了推罗丰:“去啊?怂逼!?”
校长又象征性地问了一遍:“没有的话,今天的例会就到此结束了。”
底下的学生已经开始站起来挪动椅子,准备返回教室了。
“我! ! ”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第一排一双高举着的手齐齐望去。
人潮之中离开爆发一阵阵的惊讶声音。
准备跑路的校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心中窃喜,几年来终于有人捧自己的场了。
校长热情道:“好! 这位同学很不错啊,坐在第一排,我注意他很久了,一直听得很认真,还很勇敢。大家要向他学习啊! ”
杨畅看着罗丰头也不回地上了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里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他真的没想到罗丰会上台,这种无聊的赌注耍赖也无所谓。而且按照罗丰的性子,耍赖是肯定。
今天罗丰是怎么了?
罗丰从校长手里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面向人群一站。
“大家好! 我是高三年五班的罗丰。”
校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鼓了鼓掌。
“我是个同性恋! 希望大家能祝福我,谢谢大家! ”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平地炸开。
大会场内一千多人顿时鸦雀无声。
校长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杨畅还在脑海里想着怎么帮罗丰收场,突然柳子墨猛地站了起来。
“好! ”他带头拼命地鼓起了掌。
杨畅没有多想地跟着鼓起了掌,至少能先缓解缓解这要命的尴尬气氛。
“好! ”
“好!”
会场内有人趁机起哄,一个接一个鼓起了掌,带动一阵雷鸣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罗丰在校长死亡般的凝视之下,面不改色地将话筒交给了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台下鞠了一躬。
转身,下台。
那一刻,罗丰仿佛众星揽月一般,在所有人的惊叹和掌声之中会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学校,甚至还在整个阳城传得沸沸扬扬。
杨畅现在想想,在那时候还算闭塞的小城里,罗丰俨然一个英雄般开了先例。
可也只有那一刻是个英雄而已。
掌声消失之后,是大家对他的异样眼光和避而趋之,是茶余饭后指指点点的谈资。
杨畅突然觉得一阵头疼,出去阳台透口气。
看着西河大学四周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耸建筑,他清晰地记得三年前刚来的时候,那里还好多地方就是一个荒地而已。
三年半的时间,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