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弦并没有去找唐初阳,他抱着唐初柳回去了自己居处,他知道唐初阳一定会回来找他,毕竟……安弦散去的内功,除了安弦,谁都找不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唐初阳回来的比他们都快。
当安弦抱着唐初柳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唐初阳冷冷的问他说:“安弦,你跟唐初柳忽悠着我好玩吗?”
安弦神色不动,脚步不停,直接抱着唐初柳一直走到床边,将他放上床榻之后才转身去掌了灯,看着唐初阳道:“于我,无可无不可,于他……若是只为了好玩,他又何必如此。”
说罢,让开身子教唐初阳看见了唐初柳。
唐初阳眉梢动了动,不置可否的说:“这次换了新花样来骗我?”
“你自去用内力查探他经脉看看是不是骗你。”安弦走在桌边坐下,倒一杯水喝。
“有你安弦在,这内力查探我还真信不得了。”唐初阳轻叹一口气,“当初我不是也探过莫子逸的内力,又探出什么了?不还是被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他那一身丝毫无损的内力藏的严严实实。”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安弦摇摇头。
“我的内力,还给我。”唐初阳慢慢道,连看也没再看一眼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唐初柳。
“这七丸药,一天一丸,烈酒送服,不可多吃,亦不可漏吃,待到最后一丸药药性行开,是你的,便依旧是你的。”安弦痛痛快快的从袖内摸出七颗黄豆大的药丸,在桌上一个一个排开,然后用指尖敲一敲桌子,道:“我可提醒你,不听话乱吃下去,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若是真出了岔子,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安弦,我还能信你吗?”唐初阳捻起一颗药丸,眯着眼睛细细看了一会,轻飘飘的说。
“除了信我,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安弦轻笑一声,眼角斜挑,将眼神半笑不笑的勾过去,带着几分邪佞。
唐初阳看看他,哑然失笑,将药丸在指尖捻弄几圈,道:“也对,信与不信,我都没有第二条路。”
然后手指微动就已经将这颗丸药扔进了口中,接过安弦递来的酒盏一仰而尽。
呛咳了几下才一抹嘴,转过眼笑着问安弦:“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唐初阳勾着嘴唇笑的恣意,没被面具遮住的那只眼睛却是阙黑的仿佛看不到底,里面一丝笑意也无,反而森森的泛着寒意。
“你还听么?”安弦收了酒盏,倾些水进去涮了泼掉。
“听——,”唐初阳打了个哈哈,“为什么不听?我的好兄弟和我的亲师兄合起伙来算计我,我怎么能不听听这是因为什么。”
“唐初柳喜欢你。”安弦淡淡的说。
换来唐初阳一声冷笑。
“你不信。”安弦连看都没看他,悠悠然下了个结论。
“你是像他喜欢我这样喜欢莫子逸的?”唐初阳问。
“我初时……待莫子逸还不如他待你。”安弦摇了摇头,“唐初阳,我总觉得,你该给他留条生路。”
“到底是谁逼得谁无路可走?”唐初阳笑了一声,“安弦,你这心未免偏的太过,我唐初阳——没得罪过你吧。”
“我的确是偏心,却是偏着你的,”安弦看他一眼,“莫子逸待你好过唐初柳,我便也多偏着你些,说了你既然不信,又何必要问。”
唐初阳沉吟不语。
“我且问你,床上那个人,你是要还是不要。”安弦随手指一指唐初柳,“这次并不是骗你,信与不信,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如何,不要又如何。”唐初阳第一次顺着安弦手指正眼看向唐初柳。
“他这条命还有没有,全在你一念之间,总之人我是给你放在这了,你一时也走不得,多看着他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左右你现在时间比他多,多很多。”安弦起身,拂了两下衣摆,方倾身下来在唐初阳耳边轻笑了一声道,“你若不来求我,就让他死了吧。”
“你等等,”唐初阳一把拽住安弦袖子,沉声问,“什么叫我的时间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