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唐初阳探着头道。
夜色太黑,他没看见安弦通红的耳朵尖儿。
“不是这间。”安弦捏了捏鼻梁,努力回忆怎么治针眼。
然后三个人狸猫一样顺着屋脊一间房一间房的溜过去,正主儿没见到,倒是一路围观解锁了不少姿势,堪称花式床戏教学大全。
当然仅限于安弦,唐初柳自己不看,也死活不让唐初阳看。
唐初阳虽然好奇,但是听话惯了,倒也没怎么闹,就是隔一会儿就暗戳戳的伸手去摸摸安弦眼睛,安弦虽然奇怪但也没拦着,唐初柳不太乐意但是也不知道唐初阳到底是想干啥,于是也没吱声,就让他摸。
这内院进的深了才发现远比想象中大了很多,看占地竟然是一口气买下了左右相连的五间大院,只在门前做了个幌子,依旧留了五个大门,除却刻着折翼凤凰的那个大门之外,另四个大门后边各连着一个假院儿,让人一眼看去只当依旧是各不相干的五家院落,其实内里早就并成了一家,扩成个极大的小倌馆儿,安弦他们饶是手脚极快也不过堪堪探完了两排单门独室的小房。
“唐初阳,你摸什么呢?”两排房探完,三人潜在房顶稍作歇息,唐初阳又把爪子伸到安弦眼睛上摸了摸,安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作声,终于忍不住发问的人是唐初柳。
“我想看看针眼啥样儿,”唐初阳回答,然后好奇的问安弦,“你咋还没长呢?”
安弦:……
唐初柳:……
安弦:“唐初柳,你俩真一个师父教的吗?”
唐初柳:“我本来很确定,现在不确定。”
唐初阳:“那肯定啊,初六还是我养大的。”
唐初柳你能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安弦跟唐初柳确认了一波眼神之后觉得还是说正事吧,别人家的事说多都是泪。
“就现在看到的,全都是……咳,自愿的。”安弦连回忆一下都觉得伤眼睛。
“那就奇怪了,你看清楚了?”唐初柳沉吟了一会儿,将视线投向院落深处,“会不会……里边才是真正要紧的地儿?你觉得那些恩客看上去如何?”
唐初柳这么一说安弦才突然想起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隐隐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什么。
折祈曾说这凤翔馆里伺候的皆是权贵,可方才看过的那些房里,承欢的少年且先不提,就说那些个恩客……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达官显贵的样子啊,反倒是一个个体格精悍,筋肉虬曲,匆匆一瞥之下也能看出这些人动作粗鲁凶猛,不像是寻欢作乐,倒像是在发泄自身一样,有些人甚至都等不及进去内室,直接便在外间的桌椅甚或是地板上掐扛着少年的双腿将人直捣到昏死过去。
哪家权贵是这个德行?
安弦皱着眉又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这样说的话,我倒觉得,那些人更像是些个武师护院一类,屋内的小倌看起来亦是操持此道甚久,不像是被人强逼行事。”
唐初柳眼睛转了转,接口说道:“所以……这凤翔馆不但伺候着那些权贵,还专门给这些人的保镖武师也准备了人泄火?这买卖倒是做的体贴。”
安弦轻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些废物。”
唐初柳顿了一下,识趣的转了个话题道:“如此,我们便直接往后去?”
“走吧。”安弦点头道,随即身形微动,当先向院落深处掠去。
这一次他们像是铁了心要探探这院儿有多大一般,对脚下隐有淫词浪语传出的房屋视若无睹般,只一口气儿奔向了院子深处,停在一栋鹤立鸡群一般的独座小楼之上。
“这地儿若不是那二人自己的居处,怕就是住了花魁娘子。”唐初柳半蹲在房檐儿上,垂着眼看着窗内透出来的灯光。
“这儿哪有什么花魁娘子,都是男人。”安弦立在他身边,“倏”的一下倒卷下去,脚尖一勾房檐边缘,将整个人都翻进了房檐下边,壁虎游墙一般的贴住,然后将指尖在口中润了润,贴着窗角轻轻点穿了一个小洞,眯起眼向里望去。
唐初阳巴巴儿的扒着房檐边儿,可怜兮兮的问:“初六,我真不能看一眼啊?”
“不能,”唐初柳摸摸他的马尾辫儿,“看了会长针眼。”
“安弦都看了那么多了,也没见他长针眼。”唐初阳委屈巴巴的说,“你莫不是又骗我?”
“明天就长了。”唐初柳面不改色继续胡诌。
说话间就见安弦翻身上来,轻轻摇一摇头,道:“不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