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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白日梦】(2/2)

韩沉冷笑:“言语攻击就不是攻击了?——不许眨眼,再催眠我告你胁迫警务人员。”

何开心霎时两眼瞪得浑圆:“不是,我怎么就被剥夺眨眼权利了还?!”

他话音未落,就见韩沉一只大掌扬起,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却只觉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眼睛上、将他趁乱忽闪着的眼皮儿往下一拨——

何开心闭着眼,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掌心不像他思前顾后决定跑来韩沉这儿蹭床时紧张得要冒汗,而是温热而干燥——就像越往后走、就越镇静的韩沉本人。

“最初在隔壁桌看到这份文件,我只是下意识将之带出了警局,现在想想我带没带走这个、什么时候打开这个、打开前猜没猜到这是什么——对整个时间线没有任何影响。”韩沉慢吞吞地说,“若凶手真要重置时间线,7月10日你跟苏眠都该来局里报到;而事实上最终只有一份入职报告,只有你来了,——因为苏眠已经遇害了。”

何开心有点慌,下意识两手都扣住盖着自己眼睛的韩沉的手腕,试图艰难地自证清白:“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我、”

“我也觉得不是你做的。”韩沉轻轻分开条指缝,看着自己手掌下用力闭眼到眼周都泛出皱纹的何开心,忍不住话里带笑地说,“毕竟咱们警民鱼水情,我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何开心心道看出场次数自个儿怎么着也得是个男二吧,眼下直接给韩沉等同于人民群众了,是不是连出场费都要少他了——他偷偷睁眼,看到一束微弱的光,透过这个就是韩沉垂眉敛眼的笑意。

于是他又道难怪自个儿撑死只是男二呢,他面前这个才是标致的男主角不是吗?

他不知自己是为警察叔叔此番明确表示对他解除怀疑而松口气、还是对韩沉渐渐向他展露越来越多不一样的面貌而心生欢喜,……当然更可能是因为透过指缝看人就有这么种魔力——

于是何开心深吸口气支起脑袋,无视只是搭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推力,冒着被告袭警的风险(。),试图一亲这位警察叔叔的芳泽。

但他只觉得自己上半张脸被韩沉的手掌格了一下,这道阻隔几乎令他瞬间泄气、却又因扣上他后脑勺的另一只手掌的压力而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下——

接着何开心被按下脑袋,与韩沉唇舌相触,在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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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涌入韩沉脑中的画面有点多——

首先是他初遇何开心的那堂课,对方以刻意减缓的语速抑制他话语中不自觉会冒头的小俏皮,并在韩沉看来没有任何效果地引导他去探索“心门”之所在。

韩沉没答他看到的是什么状态下的门,也没说自己会如何应对。但即便眼前真的是“薛定谔的门”,他同样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会推开,推不动也会想方设法去尝试,即便门后头什么都没有、他仍旧会在这个过程里找到意义。

接着他推开教室门离开对他而言没什么用的心理咨询课,直接走进只有何开心所在的侦讯室——在这儿他第一次听到何开心提及的一个词:证人。

何开心的原话是让韩沉当他的证人,证明在苏眠被催眠时、何开心正在上课并不在催眠现场。但何开心跟苏眠的催眠实验本来就是弱化自然人在催眠术中的影响——从而探究远程催眠的可能性,这恰恰被后来试图催眠韩沉的短信给印证了,所以韩沉是否证明何开心在不在场都没有意义。

相反韩沉倒认为何开心无意提及的身份恰恰是这人在整个事件中的身份——他选择用“事件”而非“案件”,是因为“案件”只能概括苏眠催眠被害而已,而后续这个案件的凭空消失、及此前此后一系列看似无关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被统称为“事件”。

而何开心在这个事件中的身份,应该就是所谓的证人。

他一开始就存在,甚至整个事件的开始正是出自他的描述;到结尾他仍旧在,且这个结尾在凶手重置时间线的第一时间已经出现在了韩沉隔壁的桌面上。

何开心被凶手选定——或者说“指定”、参与了后续每一个环节。

一方面是因为不论对案件有没有记忆、凶手都确认他能发现一些早被安排好的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则是韩沉——这个他们原以为是“意外”的存在居然也在凶手的计划中,那么只有何开心才能将他跟整个事件关联到一块儿。

而与何开心这个证人相对的——正是很有可能经历过多次催眠的周小篆。

他是最初他们认定的局里的内鬼,应该是他将何开心的手机归还、以确认何开心如约赴宴;同时他也是凶手在宴会上公然留给何开心的一条线索,足够他跟韩沉慢慢摸索着回溯、直到将去过韩沉房间里的神秘人挖出来为止。

这三个角色在周小篆身上重叠的时刻,就是韩沉跟何开心骤然发觉他俩没被催眠并不是“意外”的时候,——凶手连这时的反转都设计好了,一环套一环地、只等他俩顺着凶手布置下的圈套往里钻。

——而那个致使周小篆“一定”参与晚宴、并在“事件”还只是“案件”时确定苏眠死者身份的人,便在此时浮上水面。

……也就在此时何开心艰难地从韩沉呼哧喘着粗气的嘴上支起身,乱煞风景地提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徐、司、白?!”

韩沉翻了个白眼接着翻身,将人摁到自己身下又亲了上去,心中恶狠狠道:可不就他妈徐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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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气儿的警察叔叔的嘴可是半点没估计他们浓厚的警民鱼水情【

何开心喘不过气儿,忽而想起拔智齿时私人牙医教他的用鼻子呼吸,却吸吸吸吸好久也没能呼出这口气。

好在韩沉停了会儿,牙尖挂着他下唇往后拉去,接着松牙看这人嘴唇“啵”的一声回弹——呆然体验私人接吻教学课程的何开心这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长呼出来。

他面色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自己这么大人了亲个嘴儿还被别人技巧性碾压,转念一想可他年轻啊!这可正是好好学习举一反三的年纪!

何开心盯着韩沉的眼神都变了,跟个小狼崽儿似的又蓄力伺机往上冲,终于在韩沉略挑起眉时他啃了上来、手上还不忘掰住韩沉的肩背。

韩沉稳稳在他脑袋两边撑着手臂,任何开心支起上身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似的与他嘴上角力。

那股自他看清何开心工牌起就挥之不去的熟悉感霎时具象化,就像是氢气球坠着的长线,飘忽摇曳在他手指间、直到韩沉下意识抓住他。

韩沉洁癖得厉害,对何开心却没有太大排斥,但这小子在他床上提起别人不可以——这可比洁癖要耐人寻味得多了。

换个人去他房里,别说是试图破坏他的房间布局了、就是乖乖坐着韩沉也想将之赶出去,根本不可能为了合理化这人的存在而故意设下一个变量X。

韩沉讨厌变量,他的世界中可以无理的只有无理数……和无理取闹的何开心。

他甚至希望何开心不是因为某个案件或事件忽然出现在他人生中的概率性事件——

韩沉希望何开心在他这儿定量、定性,成为定数、乃至定律。

到这儿韩沉感到肩上的抓力松了、何开心正软倒在他下面剧烈呼吸。

他脸涨得通红,望着韩沉的天亮了而泛起血丝,他望着韩沉甚至没多喘几声的沉静的脸感到一阵气馁,张嘴却说:“警察叔叔,我总觉得在哪儿亲过你。”

韩沉闻言笑了,不算眼下这回他俩可就碰到过两次,一次是酒店走廊上演戏避过徐司白、一次是马路边韩沉给过呼吸的何开心渡气——哪次都合情合理合乎当下窘况,哪次也都算不上什么“亲”。

但何开心就是觉得他俩可不止这一次亲热,——或者就算之前没有、之后也一定要再接再厉【

——他刚想就地再接再厉,这次却被韩沉一掌扣住嘴。

何开心唔唔唔唔说不出话,韩沉看着他,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沉着。

他嘴唇被何开心咬肿了点儿,比平时看着颜色深多了。作为警官他长得未免太出挑了点,搭上他一身贵价奢侈品男装、颇有种将西装当警服的意味。

何开心忍不住开动脑筋发挥想象,稍微将警服往韩沉身上叠加了点儿都忍不住一心狂跳。他望着韩沉的双眼明亮而热烈,像是理想环境中的黑夜里的烛光,不因任何理由而动摇晃荡。

可接着他却听韩沉问:“你猜,咱们现在这个状况——对凶手而言是意料之外还是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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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开心愣了下、窗外恰恰泛起鱼肚白。

朝阳驱散夜幕,为大地带来新一天的热度;但何开心只觉周身渐冷,慢慢就连眼里的小火苗也灭了。

他苍白着脸,望着始终沉着的韩沉不知所措,仿佛就在不久前他才擅自将之归纳为“亲吻”的触碰只是一个梦,不过是触感真实了点、醒来梦中人也近在眼前。

他眼中的茫然换来韩沉垂眼,手指搅和着何开心乱七八糟的头发,将之打着转儿拨向一边、又拉拉扯扯将之收进手指间。

接着他轻耸眉心弯起眼角,在何开心甚至都要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梦境时张了张嘴,告知心内彷徨的对方:“咱们要醒过来,清醒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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