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接到朴北国的电话,在一片混乱中能提取出的,只有“抓住了郑都维”和“吴宣仪受伤了”这两件事。
傅菁从撂下电话的那一秒就马不停蹄地飞往韩国,几个小时的路程,加上深深地恐惧,让她原本就线条冷硬的下颌线生生又利了几个度。
青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气味,倚在病房外的朴北国,一向体面干净的脸有了昨夜生长出来的青色胡渣。
没有看到吴宣仪。
吴宣仪没有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等她。
傅菁脚步蹒跚地走过去,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哑着嗓音问她的昔日情敌:“宣仪呢?宣仪没事吧?”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而朴北国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病房示意她进去。
傅菁的视线从病房门外的玻璃间隔投进去,落到一片刺目的素白上,素白下面的人躺着,只有微微的呼吸起伏。
不是答应我要回来么?吴宣仪。
朴北国一抬头,就看见了眼里在冒喷泉,攥着拳头身子还在颤抖的傅菁。
“你?”
下一秒,傅菁蹲下身子大哭起来,把朴北国给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啊?傅小姐。”
“宣仪她……是不是伤得很重……”她鬼哭狼嚎的地问,把路人都引得朝这边看,朴北国扫视了一圈,无辜地朝路人喊,“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啊!”
“傅小姐,你先起来。”朴北国上来搀她的胳膊。
“菁菁,是你吗?”
宣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傅菁回头,就看见吴宣仪带着口罩帽子,好端端的站在那儿,胳膊腿都全乎,也没打着石膏拄着拐,左手里甚至还提了一小壶开水。
“哇呜——吴宣仪!”傅菁顿了顿,哭得更凶了,张大的嘴里可能可以塞进一个苹果。
这真的是中国女子偶像吗?朴北国产生了些许怀疑。
被两人合力拉进病房的傅菁比病人还病人地哭倒在沙发上,朴北国呼了口气,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傅菁方才看到的那张床上躺着个虎背熊腰的方脸大汉,一只胳膊包着厚厚的纱布,一直延续到前胸后背,靠另一只手撑着身子,有点儿没睡醒又有点儿疑惑地看着面前几人。
宣仪正忙着给傅菁抹泪,“菁菁怎么了,哭什么啊?”
“我……我还以为你伤得快死了。”傅菁抽抽搭搭地回答,金豆豆还是不断往下滚,她擦了一把,伸手去捶朴北国,“都怪你!你好端端的摇什么头啊?!”
“???你问我她有没有事,我摇头表示没事啊!”朴北国摊开双手,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逻辑好像的确是这个逻辑没错……
但傅菁还是哭:“那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清楚,说什么郑都维抓到了宣仪受伤了在医院啊?!”
“我是受了点伤啦。”宣仪连忙帮一脸委屈地朴北国解释,指了指自己的右背,在衣服下面还隐约可以看到露出的纱布一角,“不过并不严重,已经包扎好了,没事的。后来也有打电话给你啊,你都没接,我还在想是不是你手机没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