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是嗯。

吴宣仪感到，自己所有的关心都在这个简单的鼻音里变得卑微起来，她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些忍不住的鼻酸，很想挂断电话，管她是生是死，管她爱谁不爱谁，都他妈和她无关。

狠狠地揪着窗帘的穗子，拽下一根又一根来，“那个，我过几天有空，你想要出来玩吗？”

“不用了吧。”傅菁很快拒绝了，“我没有时间。”

吴宣仪瘪了瘪嘴，终于沉默了。

可是她还在等，等着傅菁像往常那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绕到解释冯旋风的事情上来。

傅菁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日渐坐实且必须坐实的绯闻，让宣仪知道自己被偷拍了的话，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更重要的是，傅菁不愿意让宣仪做出“喜欢她还是被曝光偷拍”这个选择，不要说结果，就光是想到要让宣仪面对这个抉择，傅菁就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油锅上煎着。

“……宣仪啊。”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巴，只能咽下。

“嗯？”

这虚空之间的空白，一方在等，一方在忍。

傅菁哈哈干笑了两声，眼眶红了，声音却还如常，那瓮声瓮气的确是她生了病，可是她不觉得自己病了，只飞快地说：“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还要去拍摄呢。”

“傅菁……”

没有等宣仪说完，她已经按了挂断键。

好像只要牢牢按住这个键的位置，就可以把宣仪的一切止住，傅菁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上，很久很久。

安静的房间里连一点杂音都没有，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脑袋里全是吴宣仪那张笑得甜死人的脸。

“吴宣仪！”她无声大喊，仰面倒下去，像一只鸟扑棱着跌进云里。

泪水亦那样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

“吴宣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