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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讲卫生?(1/2)

傀儡那一双白皙无暇的纤纤玉足,踏过扬帆起航的码头船只, 蹚过一望无际的碧蓝汪洋, 走过沿途无数的青山绿水……最终,毫无保留地栽进了泥巴坑里, 沾得满脚底的稀泥——至今, 还没来得及拿抹布擦干净。

而它现在无限贴近,无限亲昵地粘在了印斟的脸上, 就像是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仇……仇……仇……

呃, 好像确实只有剪不断的仇仇仇仇。

且还是谢恒颜对印斟单方面的。

——其实,他老早就想这么干了。之前印斟一不高兴,就对他臭着张脸, 不时还会恶语相向, 伤害他的自尊,也一样伤害了他的傀格, 而且浑然没有一点要改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 印斟冷不丁说出口的那些无心之话,他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听在谢恒颜耳边, 却很容易让他感到愤怒,恼火……甚至是难过,心酸。

总归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所以谢恒颜这一脚踢出去, 没控制好力道, 以至于印斟猝不及防, 就给当场见了趟血。

因着周遭光线实在太暗,光凭眼睛看不出来,谢恒颜只感觉脚底热热的,等到慌忙把蹄子从人脸上挪开的时候,印斟已是崩了一脸的鼻血,啪嗒啪嗒,沿着嘴唇下巴往衣服上滴。

谢恒颜脑袋“嗡”的一下,立马就乱成了一锅沸粥:“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说完就上蹿下跳给印斟找东西止血,然而帐篷里什么都没有,谢恒颜干脆将外袍干净的地方撕了下来,揉一团帮印斟把鼻子堵上。

一边堵,一边特别委屈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下去!”

末了还问印斟:“你为啥这么不经踹啊?你是水做的人吗……”

印斟让这一脚踹到内伤,鼻血往外止不住的淌,如今整个脑袋都是蒙的,眼前也是一片混乱的乌黑,就听谢恒颜在旁边嗡来嗡去,当下也是既无奈又无语。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后干脆用布料捂紧鼻子,长叹一声,淡淡凝视着谢恒颜道:“……你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听到这里,适才还像小狗一样围着他转的谢恒颜,突然浑身一僵,又闭紧了嘴巴,没再说话了。

印斟却把手抬了起来,谢恒颜条件反射地闭眼,似总觉得他会出手打他。然而印斟毕竟不是谢淙,没有以虐待他人为乐的扭曲爱好,他只把手掌轻轻压在傀儡毛茸茸的发顶,揉了一揉,按了一按,温柔地替他把发丝捋顺。

却是因着这般不经意的细微举动,谢恒颜忽地一言不发,无声抿紧了嘴唇。

随即眼尾下垂,期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温热的泪水,就已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他哭了。

他是真的在哭。

并不像上次在船舱时候那样,一半在落泪,而另一半在演,为的只是打动自己,打动印斟,继而成功达到他的目的,进一步消除印斟的记忆。

然而这一次,印斟才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这具无心无情的人形傀儡,终于打破了身边所现有的桎梏与枷锁,在他面前丢盔弃甲,不加任何防备地流下了眼泪。

印斟同是喉间温热,甚至不带犹豫地伸出两手,紧紧将谢恒颜揽到了他的怀抱里。

——其实是能感觉到的,这只傀儡,自打被他昔日信赖深爱的养父抛弃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就像失去在背后掌控支撑他的那根致命丝线,孤独的傀儡是没有任何灵魂存在的,他只是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木头,试图于痛苦的深渊之中无力挣扎过数回,最终无法抵抗命运带来的折辱,便连内里最是脆弱的皮肉也一并腐烂得透底。

他就从没有过真正开怀的那一刻。

然在此时,印斟两手抱着谢恒颜,感觉就是圈着一条走投无路的孤犬。谢恒颜把他的无奈,他的辛酸,他那许多说不出的憋屈与痛楚,通通都哭了出来,化作数不清的眼泪,沾湿印斟的衣裳,将他暖热有力的胸膛,哭至一阵阵挥抹不去的冰凉。

他们都有过某些额外相似的苦痛经历,现又同在这片海域上流落了如此之久,一路以来,过得惊心动魄,几次险些意外丧命——而今还能幸免于难,完好无损的活着,不论是对谢恒颜,还是对印斟而言,对方都不再是当初势同水火的敌对关系,而是彼此温存着的,甚至相依为命的独特存在。

“没事了,别怕……真的没事了。”

印斟一边低声安慰,一边轻轻拍抚着傀儡的后背,不住地重复着“没事了”、“不用怕”、“有我在”等一类简短易懂的话语。

偏生这傀儡一旦哭起来,眼泪完全是收不住的。两人又刚从海上逃难回来,染得一身脏污,衣裳鞋袜都是数不清的破洞,这会子紧抱在一起,当真成了一对脏兮兮的乞丐,窝在稻草堆上互相取暖,看起来滑稽好笑,又是额外的寒心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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