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萧然只求速死。----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可惜,他求死不能。
“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啊。”这是今夜萧然听到的第三句话。
不是、不会、我没有!
萧然多想大声说口,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人啊,他得多倒霉,一辈子才能遇到一次如此尴尬之事,萧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倒霉透顶。
暗夜里,贴在身上的那条裤子跟握在手上的那条干爽的裤子,成为他做了那难描难绘的春.梦最好的证据。
而这证据,很不幸地落入了最不该落入的那个人的手中。
翌日,萧然便病倒了。
太医刘铭帮他诊过脉后,当着东钺帝的面儿,只说是秋冬交替,夜里着了凉,并无大碍。但他却在即将告退之际,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压低了声音,在刚刚稍微恢复些精神的太子耳畔轻声叮嘱道:
“太子殿下,您的脉象略显浮弦细长,所以不宜过度操劳,至于那房.事还请您适度。”
其实刘铭的话不难理解,说开了无非就是提醒太子——您那方面的精气神消耗太多了,得节制。
可老太医没想到的是,明明对症开了药,太子的病非但没好,反倒更重了。等他傍晚再来诊治时,看那脉象似乎又多了一条:郁结于心,气血不发。
这让老太医彻底糊涂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太子年纪轻轻,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不过这次,老太医没再提房事,因为看那脉象,这几日就算太子有心,也只怕是无力。
然而只有萧然自己最清楚,他是被活活气病的。
罪魁是叶城,帮凶是刘铭。一个让他急火攻心,另一个则是火上浇油。
什么叫作不宜过度操劳?
什么叫作房.事还请适度?
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好不好?
萧然生着闷气,可这几日叶城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本来萧然是被他气病的,可是宫里的人却到处流传着关于叶城对太子如何情深义重的美谈。
因为在萧然病着的这几日,叶城可以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萧然。每当东钺帝跟皇太后或者是各宫的嫔妃前来探望萧然,他们见到的都是各种温馨无比的画面:
叶城在喂萧然吃饭;
叶城在喂萧然吃药;
叶城在喂萧然喝水;
叶城在陪萧然读书。
哪怕是萧然睡着了,他们看见的要么是叶城帮他掖被角;要么就是叶城伏在床头陪萧然入睡。
“唉,看来叶公子待太子果然是一片真心。”
“可不是,简直太让人羡慕了。”
“可惜叶公子是男子,如果是女子,当咱们太子的正妃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唉,当真可惜叶公子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
直到那些宫人们渐渐走远,被叶城强行拽到后花园透透气的萧然涨红着脸道。
“哪有,他们说的明明都是事实啊。”叶城忍不住笑道。
“什么事实?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萧然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么?”叶城的桃花眼里盈满了笑意。
“你……”
“嘘……”
萧然正打算反驳两句,突然见叶城在他面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边有人。”叶城低声道。
萧然静心侧听,果然听到在那假山之后似有人窃窃私语:
“娘娘有话,今日皇室家宴,便是你出手的机会。”
“但是我听说那叶城不是跟太子形影不离么?”
“这你不用担心,娘娘自有安排。”
“好。”
“等等,娘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这是什么?”
“当然是让叶城欲.仙.欲.死的药了。”
“还是娘娘想的周全。”
欲.仙.欲.死?
娘娘?
哪个娘娘?
躲在一旁的萧然,直到假山后那两人走远了,这才疑惑地抬眼看向叶城:“有人要害你?”
叶城眉梢微挑,摇了摇头:“只怕她真正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太子你。----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我?难道是——”
萧然心头一凛:
“宁妃!”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这女人当真歹毒,”萧然脸色一沉,“叶城,今日你就陪在我身边,我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你。”
“欸?”听见这话,叶城像看陌生人似的看向萧然,“我没听错吧?太子殿下是在关心我么?”
“你别多想,我、我只是不想看那宁妃害人。”萧然的耳根倏地一热,他连忙解释道。
更不想见她害你。
*
申时一到,从东钺皇宫的祥宇大殿内便传来阵阵丝竹之声。
每月十五都是东钺皇室的家宴之日,每到这一日,东钺帝都会在祥宇大殿设宴招待诸位皇亲国戚,同时命天华苑的优伶殿前献艺助兴。
而今天,萧然则是第一次带着叶城参与家宴。
“别说,这天华苑的优伶一个个还真不错。”坐在萧然身侧的叶城虽然表面上一本正经,可是却低声在萧然耳畔评论着那些正在献艺的优伶。
“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他们?”萧然有些沉不住气道,“也不知道宁妃待会儿有何动作,你千万要当心。”
“你放心,只怕今天倒霉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叶城唇角带笑,低声安慰道。
饶是叶城如此说,但萧然的心却一刻也不放下。
白天他听到的对话,不由得让他时刻警惕地盯着那些正在殿前献艺之人。可是一个节目演完了,又一个节目演完了,萧然却迟迟没有发现一个让他觉得可疑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宁妃临时改了主意?萧然不禁抬眼看了看坐在东钺帝身侧的两位盛装打扮的妃子,左侧是兰妃娘娘,右侧则是宁妃娘娘。
看宁妃的神情,还是一如往日般温婉,并无异样。可是越是如此,萧然的心里便越是不安。
“独上凤阙兮,冷月如钩;寂寞梧桐兮,宫锁清秋;梦里浮生兮……”
就在此时,萧然的耳畔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只是这调子略显悲凉。他抬眼望去,但见十余位舞女正轻舞水袖,深情款款地舞之蹈之。
“胡闹!”突然,东钺帝脸色一沉,“今日家宴,是谁让你们选这么悲凉的曲子的?”
乐声戛然而止,众位舞女当中,除却一位身着淡蓝色水袖裙的女子之外,尽皆亦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启禀皇上,”只见那女子聘聘婷婷地施了一礼,轻启朱唇道,“这首曲子名为《浮生》,前半段虽然略显萧瑟凄凉,但是奴婢还是斗胆希望陛下准我们继续舞下去,相信一定会给您带来惊喜。”
“哦,此话当真?”东钺帝不禁好奇地眯起眼睛。
“皇上,”宁妃笑道,“既然她有胆子如此说,未若,我们便给她一次机会可好?”
“既然如此,”东钺帝笑道,“爱妃若想听,那么好,朕倒要看看这首曲子究竟有何惊艳之处。”
“多谢皇上!”那名女子闻言,拍了拍手,只见从门外抬进来一口大红鼓。
“有趣,”东钺帝眼前一亮,“难道说,你是要在这鼓上起舞?”
“皇上圣明,确实如此。”女子浅然一笑,旋身飞至鼓上,双脚的足尖轻点鼓面,双手展开,纤腰微摆。
众人尽皆被眼前这从未见过的起势撩拨起好奇之心。
其余舞女见状,亦纷纷站在属于各自的位置上,玉手拈花,轻抬莲足,好似一朵朵清新淡雅的幽兰盛开在殿前。
乐起,人舞。
那婉转悠扬的丝竹声,时而低沉如泣如诉;时而清幽似梦似幻。
佳人们的舞姿更是蹁跹动人……
忽然一阵清越的鼓点声起,人们凝眸细看,原来竟是那位站在大鼓之上的少女正以脚尖轻点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