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本是借口身体不适,所以唱了一支曲子便早早回来,让两个小厮服侍着上了床,直到他二人回去安寝,这才起身换上夜行衣,离开揽月斋。等他回来的时候,南风馆里的恩客们差不多都搂着各自相中的小倌风流快去了,所以他这处反倒比别处更显安静。
“我带你们走偏门,”走了没几步,锦岚就低声道,“这个时辰那边没人看守,我可以把你们从那儿送出去。”
“知道了,大哥哥。”
“快走吧。”
锦岚说着不由将两个孩子的手拉得更紧了,可是刚走到环廊,就见前面闪过灯笼的暗光,紧接着便听见脚步声跟抱怨声,锦岚连忙拉着两个孩子往回躲。
“那个冯将军可真是,这么晚来还来找锦岚,都说了锦岚今日不舒服,早早睡了,可他偏不信。”
“那也没办法啊,冯将军这些日子花在锦岚身上的银子都够盖三间南风馆的,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唉,我还得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求求锦岚。”
“云姨,看您这话说的,锦岚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小倌,伺候客人那是他的本分。”
糟了,锦岚眉心一紧:这两个孩子只怕暂时送不走了,我还是先把那大将军冯尧打发走再说。可是,能把他们藏到哪里去?
电光火石间,锦岚下意识地想到了那间衣柜,他赶忙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快速回到屋内,关上房门,随即让那两个孩子躲进衣柜里低声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声,记住了么?”
两个孩子闻言,听话地点点头,乖乖地蜷缩在一起,直到锦岚关上了柜门。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只见锦岚迅速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佯睡。
“岚儿,岚儿?”不多时,只听“吱嘎”一声响,门从外被人推了开来,“玉风啊,来,快把这灯火点上。”
“谁啊?”锦岚装作被惊醒的样子掀开被子起身问道,“云姨,您怎么来了?”
“我的儿,”当玉风将灯火点亮,云姨赶忙来到床边扶着锦岚坐好,“云姨也不想这么晚打扰你,但是冯将军今日不知怎的,非要你伺候。他今日听了你的曲子后,原本是安排容珏来伺候,可是这冯将军就是觉得不称心,所以……”
“你这老东西!”
突然,只听“咣当”一声响,两扇虚掩的房门被人一脚重重地踢开,只见一位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锦衣男子猛地推开身边原本扶着他的两名小厮,带着一身的酒气,步履略显蹒跚地闯了进来,“敢在背后嚼本将军的舌根,呃……我看你是活腻了。”
“将军息怒……”
“滚开,呃……岚儿……”
冯尧把老鸨拽到一边,随后踉踉跄跄地来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把将锦岚搂在怀里,将脸贴向他的耳后,深吸一口气,接着银笑一声:“还是岚儿身上香,岚儿比别人都香,哈哈哈……”
“将军,”锦岚蹙着眉,一阵寒意从眸中闪过,似乎在尽量压抑着心中的烦恶伸手推拒着冯尧,“岚儿今日偶感风寒,实在无法伺候您,请您见谅。”
“偶感风寒?”冯尧说着,俯下身来毫不温柔地吻了吻锦岚的唇,“那好啊,若是你身子热,更好。哈哈哈,你身子越热,那地方……呃……越销魂。”
“将军,”锦岚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眼角的余光瞥在老鸨的身上,遂道,“您稍等,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哦?对对对,”冯尧一听,搂着锦岚直起身,他冷冷扫了老鸨跟玉风一眼,“你们还不快滚?难道还要看着本将军在这儿风流快活?”
“不敢不敢,将军请尽兴。”老鸨一听,哪里还敢多言?赶紧丢给玉风一个颜色,等到两个人一起弯着腰退至门边,这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后又轻轻地关上房门。
“岚儿,”见老鸨跟玉风走了,一抹银笑又浮现在脸上,“哈哈哈,都走了,这回可该乖乖听话了吧?”
没等锦岚应声,床边的帷幔便被冯尧一把拉过,垂落至床边。冯尧那令人作呕的银笑声瞬间充斥在这间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半晌,只听冯尧似乎不满意地嚷道:“岚儿今日不乖,总躲什么?快来跟爷好好亲热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