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震的动作很快, 韩玥离开不久, 他就跟大理寺卿许岩通了气, 许岩不敢耽搁,立刻去天牢见他,拿到文书在出天牢的时候被拦住了。
拦住许岩的人正是刑部的人,他们说来复审韩震的案子,这段世间韩震接触过的人一概都要严查。
虽说刑部复审是正常流程,但严查探监的人就过分了。
许岩刚要辩解, 那领头的人往北一拱手:“我等都是奉了皇上和太师的命令,还望许大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说是皇上的命令,其实也就是何茂一个人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许岩自知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配合。
谁知他们当面对峙也就罢了, 还搜了许岩的人。
许岩一个人抵不过这么多人,那封文书就被搜走了, 落在了刑部的手中。
文书被搜走的一瞬间, 韩震的脸都白了。
领头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冲韩震劝道:“韩震, 你已经不是太尉了, 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当一条哑狗,兴许太师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之后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两个人将许岩拖了出去, 其他人挽起袖子殴打起了韩震。
他们也没将韩震的嘴巴堵上,就任韩震的哀嚎在天牢里回荡着,足见大胆至极。
许岩两股战战,“你、你们这么对待太尉……”
“许大人!”那人笑眯眯对许岩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许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下官多说什么。”
之后他们拿着文书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天牢。
暇瑜公主听说这件事时,正在宫里学理政,当即找了个借口回了公主府。将此事告知了韩玥。
“殿下不必着急,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韩玥安慰姜晚:“原本韩震这一步棋就是为了迷惑何茂。”
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姜晚一怔:“这是何意?”
“那封文书若真的是由韩震交上去,皇上只会认为他们二人的斗争还未停歇,文书上内容的力度也就大打折扣了,所以,我去让韩震帮忙成交文书是一步诈棋,何茂拿到文书后以为他打断了我们的计划,自然放松警惕,这时,我们再将文书呈上去,岂不更好?”
“谁来做?”
韩玥的手指在茶杯上搓了搓,吐出了两个字:“许信。”
姜晚的神情有些微妙,她觑着韩玥的脸色,试探的问:“为何是许信?”
这下惊讶的变成了韩玥:“殿下知道许信?”
姜晚含混道:“前相府的人本宫多少听说些。”
韩玥点点头,暗地里却留了个心眼。
“许信是前相府的人,由他出面的话,其他前相府的人也会一呼百应的,到时候声势起了,不怕皇上不重视。”
姜晚若有所思的看着韩玥:“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殿下要听实话吗?”
“自然。”
“之前预想过这种情况,但没想到真的会发生,所以我备了后手,给韩震的那份文书上罪证不过何茂的十分之一。”
听完韩玥所说,姜晚忍不住也叹了起来:“胸有锦绣,美仁,你不为相,来本宫这是做小小的入幕之宾,真是可惜了。”
韩玥谦逊道:“我从未想过为相,能帮到殿下便好。”
姜晚目光中带了些深意:“当真不愿为相?”
韩玥笑着摇头:“我这副身子,能活着已经很知足了。”
姜晚站起身来:“既然你说到许信,那本宫就派人将他调回来,不过这一来一回的怕是两
个月过去了,会不会太晚?”
“不晚,只要殿下这边的人不打草惊蛇,太师想不到许信的,他会忙于销掉吏部的证据,等着高枕无忧呢。”韩玥道。
“那就好,本宫叨扰你够久了,宫里还有事,本宫就先走了。”姜晚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她走后没多久,韩琛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韩玥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迎道:“大哥来了,请坐。”她重新拿了个茶杯给韩琛倒上了茶:“刚送来的新茶,大哥尝尝?”
她刚说完又自我否定:“大哥肯定已经在殿下那里尝过了。”自己端起茶杯来啜饮了一口,扬了扬眉:“味道不错。”
韩琛在刚才姜晚坐的位置坐下,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沉:“父亲被打了你知道吗?”
韩玥挑了下眉,佯装惊讶:“是吗?严重吗?”
“美仁,你别这幅模样!”韩琛看见她这幅样子就觉得浑身难受:“把父亲掺和进来,是你的计谋?他已经被褫夺了一切进了天牢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大哥,”韩玥无可奈何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嗜杀成性的人吗?”
韩琛垂下头来:“我知道父亲他对你确实……确实做得不应该,但他终究是父亲,我……”
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准备洗耳恭听的韩玥在心里啧了一声,隐晦的提醒韩琛:“大哥,说起来当年要不是父亲有先见之明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也不会活着了,我这人最是知恩图报了。”
韩琛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后槽牙咬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