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这一招“先声夺人”,直接吓得屋内的婢女尖叫起来。
被施瑢拿住的王树见事情败露,慌乱中“威胁”陆初:“陆姑娘!未经主人允许擅闯太尉府,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他这话不仅是在威胁陆初,还是在警告姜晚,太尉怎么都是手握重兵的朝廷重臣,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在他府上为所欲为。
姜晚瞥了一眼王树,轻描淡写道:“她是本宫带来的,王管家还想治本宫的罪了?”
敢治公主的罪?那不是谋反吗?
王树就是一个太尉府的管家,给他再大的胆,他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小、小人……不敢……”王树赶紧低下头,腿都吓软了,要不是被施瑢提着,说不定就跪在地上了。
而那边,陆初根本没理王树的话,踹开门就进去了。
韩玥的房间陆初那晚来过一次,陆初绕过屏风直冲卧房去了。
“姨娘?姨娘?姨……”陆初呼喊的声音在看到韩玥躺在床上的模样时戛然而止。
那张床,就那么大,韩玥躺在上面像个纸片人似的,盖着薄薄的被子,紧闭着眼睛,陆初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一把推开弱弱的挡在自己身前的婢女,冲到了床前。
“姨娘……”陆初的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噗通跪在床前,喃喃的喊着,双手举在身前不敢碰韩玥的身体。
刚才踹开门那么大的声音她都没有醒……
陆初的呼吸颤抖了几分,手指颤颤巍巍的送到了韩玥鼻间,感受到气息后,陆初大松了一口气。她左右打量了一眼,看到旁边衣架上的披风后迅速站起身来,将披风拿在手上,走回床前,掀开了韩玥身上的薄被。
掀开被子时韩玥的手指动了动,口中无意识呢喃出声:“宛央……”
这一声呼喊让陆初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溢出,心痛的无以复加。
一颗心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为韩玥所牵动,她强忍着眼泪,俯下身在韩玥的耳边道:“姨娘,宛央带你回家……”
陆初将披风裹在韩玥的身上,左手从韩玥的脖颈下绕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右手抄在韩玥的腿弯处,陆初稍稍用力,就将韩玥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姨娘,比她想象的轻太多了。
陆初的心中又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被陆初推到一旁的婢女看到陆初要带韩玥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臂拦住了陆初。
陆初微微抬眸,眼中带着浓重的煞气,薄唇轻启:“让开。”
婢女瑟缩了一下,弱弱的收了双手,推到了一旁。
陆初怀中抱着韩玥,踏步而出。
看到韩玥竟然是被抱出来的,整个人躺在陆初的怀里生死未卜,施瑢的眼睛瞬间红了。
“姑娘!”她大叫一声,钳住了王树的脖子,王树呼吸不畅,双手胡乱扒拉着施瑢掐着自己的胳膊。
姜晚快步走到陆初面前,皱眉问:“美仁怎么了?”
陆初一脸阴沉:“晕过去了,我带她回去。”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了。
姜晚也担心韩玥的情况,对陆初道:“你和施瑢先回去吧,本宫在这里等太尉回来。”
陆初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晚,道:“学生谢公主大恩。”
姜晚笑了一下,对施瑢招手:“施瑢,过来。”
听到韩玥没事,施瑢的心放下来一半,她猛地把王树掼到地上,恶狠狠道:“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出太尉府。”说着,她走到姜晚面前行礼:“公主吩咐。”
“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太医院请陈太医给美仁诊治。”姜晚拿出自己的令牌递到施瑢面前,眼眸盯着她。
施瑢这才反应过来,惊了一身的冷汗,接过令牌对姜晚千恩万谢:“小人替姑娘谢过公主。”
姜晚对施瑢摆了摆手,然后瞥着对守将疯狂使眼色的王树淡声道:“王管家,本宫劝你还是省省吧。”
事态已经发展至此,王树也知仅凭他是挽回不了的,只得作罢。
陆初抱着韩玥,稳步往太尉府外走,施瑢如临大敌的护在她的身侧。
一出太尉府后,陆初和韩玥上了马车,直奔昭武校尉府去了。
陆初在京城并无房产,柳水巷的院子是韩玥的房产,可是那里防卫太弱,不安全。所以陆初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窦怀青的府上。
施瑢则驾着另一辆马车去了太医院,临走前她千叮咛万嘱咐陆初,在她回来之前千万不许让任何郎中大夫近韩玥的身。
陆初虽有疑虑,但事态紧急,她来不及多问,答应了下来。
好在施瑢的速度够快,陈太医也是个明白事的人,陆初前脚抱着韩玥进了昭武校尉府没多久,后脚施瑢就拖着陈太医到了。
过了晌午后,天色阴沉下来,像是染了灰似的。
陈太医喊了施瑢帮忙,进了内室为韩玥诊治去了。院外,等候着面如天色一般的陆初和急忙赶回来听闻事情后暴怒的窦怀青。
“这帮杂碎!”窦怀青一拳砸在树上,狠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