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崂山耽搁了两天,第三天祁曜就准备动身继续往虎阳走。
解决了一个骠骑将军,还有一个大将军任务在等着。
华西骏知道了他的行程,在入夜时特地赶来和他商议之后事项。
这人哪都好,就是偏爱吃酒了些,每每和顾卿云商事总要温一壶酒,偶尔一壶酒少了,还要再去打。
祁曜第三次面无表情地和华西骏说起过度饮酒的危害,被华西骏笑着挥手打断后他就缄默了。
——事不过三。劝也无用。
“本想留国师再多住几日,但国师既然有了安排我便不再多留了。”华西骏话风一转,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道:“不知国师可曾知道这两日,山门外也多了许多的猫猫鼠鼠?”
听到这事,祁曜并不意外,启崂山名头大,人也杂,行踪外泄也是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问:“几条尾巴又跟了来,可带来了些麻烦?”
“未曾,他们尚且上不了山。”华西骏摇了摇头,又问顾卿云:“你们下山之际可需要我带几个弟兄......”
“不过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无需多虑。”顾卿云抬手。
“看来是我过虑了。”华西骏笑了笑,山外那些人什么实力他略知一二,心里头对顾卿云的实力又多了几分忌惮,一时之间也相对无话。
祁曜端杯微微抿了一下,无论多少次,酒精刺.激味觉的感受都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偏过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一轮碧盘高挂空中,光晕明亮,月明星稀。
看着这月色,祁曜眼前不自觉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那画面里月亮却又变得很近很近。
近到变成一张少年模糊的脸。他爽朗的笑着,清脆的笑声在耳畔忽远忽近,少年侧过头来,眸光微动,然后情难自已地轻轻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祁曜握在手中的杯盏掉落在了地上。
顾卿云望月时,华西骏也支着头看着窗外的这抹月。
这山上的月曾是他看过无数次的月,但今天这圆月却又不显得那么讨喜了。他想着揣在怀里的那玉上的弯月状,心里有些骚动,抬头正想要开口和祁曜说什么。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人忽的倒在了桌面上。
顾卿云手里的杯盏掉落在地,已是空了。
华西骏有点震惊。他原以为国师只是不爱喝酒,没想到竟是一杯倒。
他本想扶他上榻,又怕自己没个轻重,只得又讪讪收回手,起身去推开了门。
门外,萧纪凰和陈阿秀两个互不对眼地站在院子里头,见门一开,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国师他醉了。”华西骏脸上还带着震惊道。
别说华西骏,萧纪凰和陈阿秀都没想到过师父还会醉,一时都惊了。萧纪凰推开华西骏就跑了进去。陈阿秀跟着也要往里跑,被华西骏拉住了胳膊。
“干什么?”陈阿秀有点着急地甩了下手,没甩开。
“别急,国师他只是睡了。”华西骏轻咳了一声,说:“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陈阿秀顿了顿,见屋内萧纪凰已经在师父身侧陪着了便稍稍放下心来,提步走远了些,到了庭院的桂花树下。
华西骏跟在她身后。
“你要说什么?”陈阿秀仰头看着他。
“我……”华西骏抓了抓头发,有些说不清缘由的紧张,明明打了许久腹稿的话,脱口而出却变成了,“我想认你做个义弟,你觉得怎么样?”
一说完,他就想先给自己一巴掌了。
华西骏啊华西骏!你难不成是个傻子!他痛心疾首,又连忙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其实是……”
陈阿秀听后倒是哭笑不得,摆摆手说:“做义弟啊?不可能的。”
“那…那…那…”
“那什么?”
那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华西骏又觉得很是唐突不妥了。他缓缓叹出了一口气,才苦笑道:“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哦。”陈阿秀点了点头,又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了,那在下先告辞了。”华西骏拱了拱手,抬头却又抿着唇凝视着陈阿秀看了好一会,在陈阿秀疑惑的眼神里才尴尬笑着转了身。
陈阿秀没搞懂他这一串是想要说什么,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忽地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竟忍不住笑了,她说:“我给你的那个玉佩,可要收好了。”
华西骏蓦地转身回看着她。手在胸口压了一下,他郑重道:“一定。”
梨花树下,月影绰绰,扮作少年的姑娘她也笑颜如花。
华西骏心口猛地一酸,几乎是逃似地跑了出去。
——
祁曜一杯就倒。萧纪凰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还半枕在手臂上,醉得不省人事。
“师父?师父?”
萧纪凰轻轻推了推顾卿云的肩膀,顾卿云毫无反应。
“师父,我扶你去床上,行吗?”
“师父?顾卿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萧纪凰说着就拿起祁曜的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没用什么力气就轻轻松松把他打横抱起搂到了床上。
走过来的这两步路上他还掂量了两下,发现顾卿云不仅体温低,且实在太轻了些,抱起来一点都不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