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人慢步走过来，似乎有人喂自己喝水，清凉的泉水带来一丝清醒。

龙葵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溪风正捧着一个水囊小心翼翼地喂自己喝水，见龙葵清醒过来，溪风收起水囊盘腿做到地上。

两人对视片刻，龙葵开口：“我不知道。”

她不可能背叛哥哥。

溪风淡然点头：“嗯。”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碎开的天花板，问道：“她走了？”

没有答复，溪风便兀自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底满是落寞与自嘲。

“有什么事吗？”龙葵问道，在她看来溪风与自己关系似乎没有好到这样的地步。

“无事，只是几百年来一直在魔尊身边，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解闷罢了。”溪风难得地显出几分笑意。

“几百年？”龙葵睁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三百年七十五年了。”溪风淡淡地道，语气平淡，声音却嘶哑异常。

“那么久，你是在等什么人吗？”龙葵问道。

溪风难以置信地看向龙葵。

“我也等过一个人，我等了一千年。”龙葵笑着解释道。

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挤出一丝笑意。

“等到他了？”

“等到了，可是……”龙葵有些犹疑。

溪风有些费解：“我以为等到了就够了，还能有什么别的？”

“可是，我好像不喜欢他了。”龙葵终于忍不住直言道，她缓缓爬起来，靠着墙坐下，“我不明白，或许我一千年前就没有想明白，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一种依赖能让你苦等一千年？”溪风挑眉，显然并不不相信。

是呀，一千年结成的执念，怎么可能说破就破。

“你也不相信，是的，她也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可是这好像就是事实。

你说，什么是喜欢？”龙葵看着透过碎洞落下的月白。

“只要是她便别无所求了，只要每天能看见她就会满足。

人的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可这种感情很长，像高山大川，绵延不绝。”溪风好像很久没与人说话，遇到了龙葵，便一股脑把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

龙葵发现这个所谓的魔尊使者想起了某个人来的时候也会双眼闪烁着光芒，这样的神情与他的气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是这样吗？

龙葵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扶在墙上，广袖流仙裙流光溢彩，抬起的蓝色长袖上却渐渐显出红光。

溪风的神情渐渐严肃看着女孩身上不断凝聚又散去的红光，问道：“你要做什么？”

“去救她。”

“她对你很重要吗？”

龙葵垂眸，一道火红的倩影出现在脑海中。

初见时天降小雪，女孩一身火红宫裙，古灵精怪的她却因为一句诺言，雪夜出门为自己捧回广袖流仙裙。

在祠堂，女孩为了自己咬紧牙关，受了庭杖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在唐家堡，女孩为了相救，身受蜀山剑阵之威，浑身浴血。

“你在干什么！”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有我受伤……才能逼得爷爷和唐家堡出手，我知道这样胡闹下去是不对的，可是我不想看见你死在他们的手中，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还要找哥哥呢……”

“反正你们都习惯了我的胡闹，那就再让我胡闹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