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唐酬将滕引带回了成都。
二人一路行来也碰见几拨找事的,都被滕引简单粗暴地给打发了。
唐酬十分好奇这人究竟惹了哪路神仙,走哪都能碰见仇家也怪稀罕的。
要不是那些人一露面便真刀真枪地抄家伙动手,他搞不好还要以为是身边那玩意美□□人,招蜂引蝶呢!
于是他这一路上正着问侧着问、横着问竖着问,花样齐出……
也没能从那个嘴比千年老蚌闭得还紧的西域瓜货那里撬到丁点儿皮毛。
亦因此,二人到了成都后唐酬一直没把人领回唐门让唐歌认领。
唐酬对自己是这么说的——事情没弄明白,贸然把这灾星送到唐歌那,丫头跟着他岂不危险?!
他老人家大约是忘了,便是强手如他,跟滕引共处这么些天,遭遇敌手时人家也从来用不着他动一下手。
唐酬在成都负责打理一客栈一茶楼两银庄的生意,均是唐门产业。
这几门营生在此地扎根多年,背后又有靠山,早上了正轨。他手底下亦有能顶事的人,因此平时里无大事时也能偷点小闲。
好似前些日子他甩下这一摊子生意自己出门逮人,这边也不会因为少了他就玩不转了。
唐酬这人骨子里喜清静,不愿住在客栈。
他也不差钱,平时经常要过去办事的地方,他都在那儿置个小宅子,方便他自个儿,也可让出门办事的师弟师妹们到处都有安心落脚的地方。
他的住所里皆不设奴仆,只隔三差五地差人过来打扫打扫便了。
带滕引回来后,想想那小子的情况着实不便与人交流,且屁股后头缀着一堆苍蝇带去客栈也是影响生意,唐酬便直接将人领到自己成都的宅子里安置下来。
他每日晚间回家都打包几样吃食带回去,搞得手底下的人都以为这浪子终于狠下心放弃了森林,过起了守着一棵树的日子。
这日唐酬照常拎了几个油纸包、两坛佳酿回到家中。
门一堆开他便感觉到了——里头没人。
滕引平常在的时候也十分安静,天黑了他不回来那人也不掌灯,好似习惯了黑暗似的经常摸黑呆在房中。
他估摸着这小子大约是不想给他惹麻烦。
回到成都这些天,滕引刻意藏着,那些仇家一直没能找上门来。
那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终于有人找来,他出门切菜去了?
唐酬把手上拎着的一堆东西放在桌上,屁股都没挨凳子一下,转身又出门了。
他在追踪寻人这方便特别有一手。
本身有这个本事,手底下眼线也多。
可这天晚上,他愣是没找到那小子的影儿。
后半夜了才回到家中,肚子里咕噜了几声,唐酬才记起来,折腾大半宿他还没有吃晚饭。
——滕引来了之后他基本上晚上都是带足了酒菜回去同他一块儿吃。
他囫囵地把肚子塞饱,便合衣上床睡觉去了。
那小子的功夫他心中有数,倒不怕他切菜切出什么幺蛾子。
心道多半是被人盯梢了,滕引不想泄露他这住处,因此才没回来。
却不成想这人一消失就消失了三天,第四天上还没见到人,唐酬有点坐不住了。
他老远地把人弄了回来,结果在眼皮子底下给弄丢了,这还像话?
不说别的,在成都地界他唐酬竟然找不到一个人,这不是打脸么?
这会儿他也不嫌小题大作了,立时叫来手下去查这事。
没多久,便有消息传来——
明教小子三天前跟着一个女子走了。
那女子是个万花谷弟子。
之后便追踪不到了。
唐酬听了脸色阴沉沉的,差点没把传口信的属下给吓跪了。
他轰蚊虫似地摆摆手,将属下挥退。
结果这一整天下来,他也没什么心思办正事,大好光阴都用来在脑袋里面跑驴车了。
晚上回到家中,他燃起灯,一屁股坐到床沿。
对床铺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天晚上。
那晚他出去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再回屋,那小子药劲儿又起来了。
他只好又认命地帮他解决,弄了三次才彻底把他给弄疲了。
滕引又是药又是累的,终于睡了过去。
反倒是他老人家失了眠……
这一晚上……干的都是什么荒唐事!?
全他娘的是那个曲九的破玩意搞出来,回头再去找他算帐!
——他老人家反正是全把事情推别人头上去了。
事后滕引对那晚的事情也没什么表示。
只是唐酬让他跟他回成都,他便乖乖地跟着走了,也用不着唐酬再用计下药使绊子。
但是唐酬却不知为何,一直没再对滕引提要把他送师妹那去的事。
好像这事儿不提就揭过没有了似的。
其实唐酬这么些天也有些想过味儿了,他吧……
心里好像有那么点舍不得。
他年纪一把,人又不傻,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岂会不知道?
人要欺骗别人,也就是耍耍心眼子动动嘴皮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