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两人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亲密。足够靠近、足够了解, 却又好像还始终有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上升空间。

圣诞和元旦两个节日过后, 接下来的大事件就只剩下了期末考试。高二第一学期的学期末大考定在了二月的四到五日，这次考试的成绩实在是关乎各人的寒假幸福, 于是在一月第一天的昏沉困倦过后，所有人便都一扫疲软，开始了最后的期末复习。

柳知遥自从和季绪同桌后, 就一直在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学习方案, 眼下到了期末，她便终于也感觉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虽然她的成绩并不算特别拔尖，但她到底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信心能够保持稳定。

而季绪眼看着柳知遥这样的学习状态, 便不由得也跟着追赶了起来。

从前她倒是对学习根本没有那么上心, 但如今她只想着和柳知遥再靠近一些、再契合一些, 至少或许下一次、下下次, 两人能够在同一个考场相见。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 两人便时不时互相讨论题目, 也常常要一起去办公室请教问题，交流的话题也不再仅仅是闲谈, 而是拓宽增广到了各个方面。

而这样的状态在外人眼里, 便成了十成十的亲密和形影不离。

……

“听说明天或者后天的时候, 要下大雪哦。”考试的前一天, 柳知遥边整理着座位上的书, 边抬头轻声朝季绪说：“你可要记得带伞, 别再像上次下雨一样又感冒了。”

“嗯！”季绪也正一摞一摞地整理着教材和笔记, 闻言就抬头朝柳知遥笑：“你是不是还在一班考场？明后天考完要不要一起出校门？”

“行呀。”柳知遥将书都收好后，便起身朝季绪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二月气温异常低，天寒地冻配合上南方湿冷，柳知遥甫一出教学楼就感到耳朵和脸颊一阵生疼。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而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公布过成绩就会开始放假。

这样的安排其实合了许多人心意，毕竟大部分人总是期望着更早放假。但在柳知遥眼里，这样的安排就难免显得过于仓促。

——毕竟眼下整个第一学期就只剩了三天，而放假之后，她就几乎再没有了机会与理由和季绪见面。

虽然寒假只有短短的二十余天，但柳知遥想到这里还是感到了一阵明显的落寞。

这些和季绪在一起的日子确实太过于愉快，以至时到如今她居然也好像忘记了曾经自己独处时是怎样的心境，又是怎样得到的满足。

这样想着，柳知遥就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

……

考试日的气氛明显和往常不同，更何况这又是大假前的期末考，整个校园里的气氛便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柳知遥对考试并不是特别畏惧，于是心态便也还算轻松。唯独这两天天气实在寒冷，像是大雪前的预警一般，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而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市内就果然下起了本年的第一场大雪。

“下雪啦！好大的雪！”

考试结束后，季绪就开心地站在门口边等柳知遥收拾书包边和她说话：“中午开始下的时候没什么机会去玩，正好现在也积得很深了，我想多走走路！”

“行啊。”柳知遥收好书包后，便和她一起开始往教学楼外走。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学期终于完全结束了，又或许是因为楼外的雪太过纷繁漂亮，四下每个人的表情便都愉悦而又兴奋，就连几步开外一直嚷着没考好的江山映，看起来也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开心。

放学潮的校园路上很拥挤，即便积雪再厚也被踩踏得看不见了踪影。小茶花树深绿色的叶片上压满了冰冰凉的雪堆，柳知遥经过时摘下手套伸手勾了一点，举给季绪看。

“凉不凉？”季绪也笑嘻嘻地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将那一点点眼看着正在融化的软雪从柳知遥指尖上挑了过来：“今天反正考完了，明天后天也放假。现在这雪这么大，我待会儿陪你一起走到你家门口那个车站去吧。”

她说着，就笑着紧了紧自己的围巾，随后肩膀挤得离柳知遥更近了些：“我们走市委里面的小路吧，那里的雪肯定还没被人踩过。”

柳知遥乐得季绪被她独享，也非常满足于季绪能陪她回家，便立刻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现在时间还早，再先陪我去一趟校门口的书店吗？”

“行啊。”季绪也巴不得能和柳知遥多走一会儿——毕竟这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学期末了。于是她将手套戴回去后，就跟着柳知遥一起向书店方向去。

好容易考试结束、寒假即将开始，下着大雪的此刻身边又有季绪，柳知遥的心情便格外轻快。

这轻快心情的结果，就是钱包也变得轻了起来。书店收银台的后方，季绪趁着柳知遥付款，便帮着将她买下的一大摞装进了纸袋里，一边笑着打趣道：“你这是买了一套？十一本？给我一年都未必能看完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