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作弊？”

季绪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两人一路过来的短泳道, 又吃惊地看向赢了她的柳知遥：“这怎么可能？”

泳道非常短, 原本季绪对自己非常自信, 可当她到达岸边定睛一看时，柳知遥居然已经翻身坐上了扶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笑眯眯地看她。

“都说了因为我是潜泳了。”柳知遥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她说着就晃了晃腿，仍旧是笑。

“潜泳也要换气的吧？”

“上半段自由泳, 下半段一口气潜泳！”柳知遥边说边喘着气平复呼吸：“可累了呢。”

“……？”季绪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流氓路数？”

“说谁流氓呢？”柳知遥在水下踢了她一下, 两人一时都笑了。

“好吧好吧。”季绪最终服输道：“也是我太不经常游泳了，什么都不大会。下次等我琢磨琢磨再来比！”

“等你琢磨琢磨？”柳知遥笑了：“等你学好, 我就不和你比了。”

季绪又好气又好笑, 两人一时推推搡搡地又离开了岸边。

……

相比起平时一个人来的那种实打实游泳，这次柳知遥和季绪来游泳馆却多半时间都是在玩水。

要么一同趴在围栏边看小孩儿学游泳，要么挤挤攘攘地去小喷泉边淋水取乐, 两人玩玩闹闹之余, 时间便过得很快。

直到天色似乎有些将染夕阳的意思, 两人才一道换好了衣服从体育中心离开。

夏日夜晚, 城市里热度升腾。柳知遥和季绪走出游泳馆所在的街道向公交站去的路上，季绪就已经感到热了起来。

“想吃冰激凌。”季绪看了一眼路旁的冰激凌车, 视线又跃到了另一个小摊上，接着道：“炸串也想吃。”

夹道的小吃摊香气腾腾, 季绪好几次忍不住要去买, 都被柳知遥抓着手拉了回来。

“吃这些不好, 不能吃冰, 也别空腹吃辣……”柳知遥看着季绪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的神情，一时简直有些想给她套个牵引绳：“快走，别看啦。”

两人笑着拉拉扯扯上公交，季绪才想起什么似的和她商量：“对了，今晚你来我家住你和你家说过了吧？”

“嗯。”柳知遥点头。

“但我忘了和你说，我本来以为我家今天是没人的。”季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但今天中午我出门前才知道，我姐和她好朋友今晚要回来。我姐以为我今晚去你家，我以为我姐今晚去她好朋友家，我俩都以为家里会没人……”

“没关系吧。”柳知遥想起许久以前在超市里和季容见过的匆匆一面，面色镇定地说道：“我这边没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还是去你家。如果你不想，那换成来我家也行。”

季绪听她这么说，一时还微微有些讶异。

毕竟从前即便柳知遥对人都很礼貌，但往往碰到这种情况是却总还是会选择避开。那么今晚究竟是什么让柳知遥选择了留下？

季绪想不出明确地答案，却也隐约察觉得到柳知遥在向她所想最好的方向改变。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愉悦，于是她便凑到了柳知遥身边，牵起对方的手：“那就来我家

吧，我姐姐一直很喜欢你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柳知遥脸红了红：“一直很喜欢我？”

看她脸红，季绪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脸红了起来，答道：“因为……我经常和姐姐说你……嘛。”

她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柳知遥原本还觉得有些微赧，但看到季绪这个更加羞窘的神情后，她就忽然变得来了些兴致，笑了一声追问道：“这样啊，都说些什么呢？”

自然是说的好话。比如今天的柳知遥穿了什么衣服很好看、考了多少分很厉害、说了什么话很让人开心——这种能令季绪感到“好”的小细节数不胜数，而在记入日记本也无法种平复其带来的愉悦心情时，姐姐季容就往往是她的首席听众。

季绪相信自己的日记这一年来出现最高频的三个字一定是柳知遥，同时姐姐季容的耳根也一定被柳知遥三个字磨出了茧。

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喜欢柳知遥，她全家也都跟着一起喜欢起了柳知遥。

想到这里季绪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她还是不想那么快将这种心情明目张胆说出口，便定了定心，回答道：“——说我们在学校里那些事呀，你成绩好、性子也温，还长得漂亮，谁会不喜欢你呢，我姐姐肯定很喜欢你。”

“哼。”柳知遥忍住笑意，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一转从季绪身上错开。

两人靠的很近，却一时陷入短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