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到了高三, 季绪和柳知遥两个人感情好, 早就已经是班上甚至年级里人人皆知的事——只要是在校园里, 若是有人遇上了这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一定也在附近。

“谁能想到她俩会这么粘啊？”有不愿透露姓名的文科二班同学说道：“我从前和柳知遥不大熟，但总归也算是认识, 那时候我就从来没听说有谁能和她走得很近，更不要说什么周末一起出去玩、放假的时候串门留宿了, 那简直是做梦——柳知遥这人看起来温和亲切, 其实难搞得很。到现在我都不敢信，季绪居然能和她关系那么好。”

还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术一班同学也说道：“那可不？从前季绪可是最喜欢玩儿了, 狐朋狗友一大堆, 轮到周末就是这家那家到处跑，现在么——现在放假可是再难见到她人了。约她十次，顶多应你那么个四次, 还玩儿得心不在焉的, 你说气不气人？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 她居然真的能和柳知遥一起那么认真地学习？”

“你还不要光觉得就是季绪变化大, 我和你说，柳知遥那儿也特微妙, 你知不知道柳知遥她……”

“嗯？你叫我？”

话说到一半，柳知遥的声音忽然出现：“你们刚刚是不是提到我了？”

面对身后无声无息忽然出现的柳知遥, 正私下疯狂八卦的江山映险些一个激灵：“啊？啊！……有吗？你听错了吧？”

“这样啊。”柳知遥闻言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只是随意笑了笑, 就转而看向江山映对面的杨蓁：“对了, 你们今晚吃完晚饭还打牌吗？”

柳知遥和季绪在同一个托管班吃晚饭，而托管班里季绪的一票其他朋友也在，从前她们总会在晚饭后要么下棋要么打牌，甚至或者是一起开个趴——这些活动自从柳知遥来了，季绪几乎就没再参加过。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柳知遥居然也会偶尔主动要求加入，一如今天，柳知遥就开始问杨蓁今晚打什么牌，赌的又是什么局。

杨蓁和她七七八八交谈了会儿，柳知遥就跟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季绪开始往教室方向回行。

等到两人身影消失，江山映才靠着栏杆发出一声感叹：“——看到了没，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柳知遥，她居然会主动要和咱们一起玩儿了！”

杨蓁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一时只是有些懵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从前都是我们拉着柳知遥玩，她倒是能不和我们闹就不和我们闹的，但现在，她居然要和我们一起！打牌！你敢信吗？去年我问她的时候她还说自己不会打牌，怎么这次忽然就会了，这一定是季绪教的——”

“……”杨蓁听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小脸皱成一团：“哎！估计就是季绪教的。上次柳知遥来咱们大院儿里，季绪就从我家借走了三种棋牌游戏，第二天才还回来。”

“第二天？我的天……”

“……”

聊到热火朝天，预备铃猝不及防响了。两人只好边走边疯狂八卦，离开了走廊尽头的栏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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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刚刚江山映和杨蓁就是在说我。”那边柳知遥和季绪回到了教室，趁着气氛还乱，柳知遥就开始和季绪说：“你觉不觉得，江山映最近特八卦。”

季绪闻言就禁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她八卦？你不老盯着她看，怎么知道她是在说什么嘛。”

柳知遥最近确实也经常暗中观察江山映，于是她只好哼了一声，拿出抽屉里的书后答道：“还不是因为她最近奇怪。”

“还好啦，她能八卦你什么嘛——难不成八卦你的干脆面卡集齐了没有？”季绪看着柳知遥桌面角落上的一摞卡片，调侃。

“集齐了换的那套笔记本真的很好看哎。”柳知遥笑着白她一眼：“等到时候我换到，你可别找我讨。”

“不行不行——这一摞可有那么多都是我给你的哎。”季绪开始和她胡搅蛮缠：“那套笔记本也一定得给我一半。”

“那可就要看我想不想了。”柳知遥神气地晃了晃食指，将一摞卡片码好摆得整整齐齐。

这个十月份开始的干脆面卡片收集兑换活动，柳知遥已经坚持了好几周，为了那套心仪的限定笔记本，她几乎每两天都会买一包干脆面。

可她买了自己又不爱吃，因此多半就是出了小卖部门、拆出了卡片，就把干脆面给季绪。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几周，几乎也就成了大家有目共睹的习惯。好些时候江山映她们偶尔买了干脆面，便也会把卡片递给柳知遥。

……

季绪趁着预备铃后的时间和柳知遥闲谈，两人正数着干脆面卡片还剩几张没集齐、讨论着怎样才能拿到编号Z开头的那三张最稀有卡片，教室前就忽然传来喊柳知遥名字的声音。

“柳知遥，外头有人找！”

第一排的同学朝后头这个方向喊了两声，柳知遥有些狐疑地捏着数到一半的卡片站了起来。

“谁啊？这都要打上课铃了。”季绪也跟着探头向外看，问道：“门口没别人啊，就隔壁班向帆……他找你？”

“向帆……是一班学习委员？我好像和他一块儿开过一次会。但……我不认识他。”柳知遥摇着头，却还是起身朝教室门口去了。

柳知遥本人或许不知道，但季绪心里对什么一班二班三班那点事可是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