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季辰璟嘴角抽了抽, “她善于谋财?”
“然也。”晏琮点了点头。
“何以获罪?”季辰璟问道。
“因为……有人状告其收受贿赂。”晏琮又笑了笑,“但她强辩, 自己只是收了贿赂,并不办事。”
“后来查明, 她之所以被告, 就是因为有人恨她收了钱,不办事。
……然后一起被抓了。”
季辰璟∶“……”
……
鸿胪寺。
云深呆呆的坐在窗前, 望着窗外走神。
窗外是一个小湖, 湖里布着不少荷叶, 荷花也将开未开的。阳光炽烈, 湖水平静。
屋内有齐人送来的冰块,为她降温。但她只能在此枯坐。
时日至今, 她就算再单纯, 也知道齐人的目的了。她们谋自己的国家。
可是明白之后,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本还是自由身,但按黎姐姐的话, 准备出城之时,凶神恶煞的齐人却突然出现,仿佛早在等着她一样。
而黎姐姐安排接引她的人,见事有不为, 只得撤退,还被抓了几个。
云深被人按着, 亲眼看见那些人在她面前, 被砍掉头颅, 鲜血喷涌。
在那之后,而后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未病愈。那日的场景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同噩梦一般,让她颤栗。
云深一身云国特产的雪白云锻,衣袍宽大。
她的侍人已经被齐人带走,伺候她的都换成了齐人,自然也没多么细心。以前的衣服,现在穿已经嫌大了。
昔日单纯腼腆的少女,如今已经消瘦孱弱,脸颊尖尖的,皮肤苍白。她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
一阵动静之后,门突然打开。
云深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转过头看。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正直直的站在那里。女子望着云深消瘦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愧疚,随后心疼的道,“深儿。”
云深呆了许久,她突然站起身冲了过去,椅子被衣角带倒,发出清脆的响声。
“黎姐姐……她们死了,她们死了。母皇也死了,我回不去了~”云深顷刻间便泪流满面,仿佛得以放松一般,她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云深个子矮,仅能到司慕黎胸口,司慕黎任由她抱着自己,手抚上她的头,“乖,不哭,我来接你了。”
她的脚边,两个齐国兵士,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
“皇姨,你日子过的可真悠闲啊!”季辰璟一脸艳羡的道。
季祁年在王府,从来都是一身简单的白衣,简单的束根腰带,便算是着装整齐了。
季辰璟进来时,她正仰躺在亭子里,身前是一画布。
亭内布着冰块,凉气习习。
亭外则是绿竹和小湖,湖面平静,风一吹过,泛起轻微的涟漪。
“璟儿,来。”季祁年看见季辰璟,微笑着招了招手。
她温柔的面庞带着笑意,眸光柔和,看起来就十分招人,季辰璟匆匆瞥了眼在廊边,折腾喂鱼的季祁悠。于是马不停蹄的走了过去。
“你看我画的如何?”季祁年心情很棒,她笑着指了指身前的画布。
画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画的很好,所以反复欣赏。
季辰璟看了过去,没过一会儿,便抚掌叹道,“妙啊,皇姨才华横溢,璟怎么就没有这种天赋呢。”
画面上是一副湖水长廊,看起来颇为神似。至于好在哪,就要恕季辰璟不知道了。
前身对画道并不感兴趣,季辰璟也是门外汉中的门外汉,只能看出好不好看,至于深层次……恕她无能为力了。
季祁年笑弯了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来吧。”
侍人们收起画布,她才道,“璟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皇姨?”
以往季辰璟骚扰两位皇姨时,一般都先去骚扰季祁悠,然后跟季祁悠一起闹腾季祁年。
季辰璟笑眯眯,“璟这不是想皇姨了吗?”
季祁年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好啊,璟儿你竟然不跟我打个招呼……”廊边,折腾湖鱼的季祁悠,终于发现了季辰璟。她当即咋咋呼呼的往这来,边走边抱怨道。
季辰璟笑着告饶,“这不是怕打扰皇姨喂鱼的兴致嘛。”
闹腾了一会之后,季祁悠勾着季辰璟的肩,咬耳朵道,“……你什么时候见她们,她们天天往我那儿跑,跑的烦死了。害得我不得不来皇姐这儿避难。”
大夏天的,她也想在府里高乐,不乐意往外跑啊。
“我过几天就见她们。”季辰璟点头应道,但对于她后一句话,就不怎么赞同了,“难道不是你自己想来找皇姨玩的吗?”
“当然没有。是她请我来的!”季祁悠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
季祁年微笑的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季祁悠继续道,“再说了,她性子安静,死活不愿意跟我出去玩。我早上来,她画画几乎就画了一上午,我怎么玩呀!”说着说着季祁悠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抱怨季祁年不可爱,不陪她互动,就知道看书啊写字啊画画啊弹琴啊下棋啊……
这不是为难她季祁悠吗?谁不知道,她祁山王天生奇才,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啊。
倒是小到爬树掏蛋,偷鸡遛鸟,大到调戏妇男,聚众斗殴,她倒是样样精通。
季祁悠一抱怨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季祁年让侍人倒了两杯水。
“我跟你说……balabala……”季祁悠手舞足蹈,指手叉腰,说的唾沫横飞。“哎呀,渴死了。”
顺手接过水,她继续滔滔不绝起来。
季辰璟无奈的看向一边的季祁年,季祁年对她一笑,没有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季祁悠的咋咋呼呼。
……
皇宫。
季祁苏悠哉的换了个柔软的大椅子,让司临云坐在旁边,自己时不时喝一口冰镇果汁,翻两下奏折,闻着身边女子清新的香气,舒服的直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