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想。”季辰璟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一脸不屑,“我可不想被人挂在榜上, 评头论足。”
就算要评, 也得是她拿出曲辕犁, 醡糖, 晒盐等东西, 被万民称颂那种评。
这种论颜容的东西,简直是一种侮辱。
这一点, 她的想法与季祁苏也是一样的。
司慕黎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不再说话。心里却是觉得,季辰璟还算清醒。
不过一想到齐帝的想法,便觉得季辰璟这么想不足为怪。
倒是她母皇, 却是太过优容了。
……
季辰璟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开口道,“公玉熙, 封谌呢?”
封谌那个军备迷也就算了,撸猫少女竟然没跟着。
不可思议。
司慕黎瞥了她一眼,想起她的恶劣事迹,一点都不想答。
但司慕黎再抬眼时,发现季辰璟三两步就想往她这儿走。
于是她眼皮一跳,“停。”
“唔?”季辰璟一脸疑惑。
“公玉去观看少府新送来的那群禽鸟了,封谌……”
她警告的看了一眼季辰璟欲动的腿脚, “楚帝又制出了一种新刀, 送了一柄给她赏玩, 她现在应该在习武场。”
季辰璟喟叹了一声, “原来如此。”心里却是好笑,司慕黎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刚说了几句,便见侍舒走进来道,“家上,太后召见。”
季辰璟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侍舒摇头不知。
季辰璟想起上次自己受的委屈,嘿嘿笑了一声,她这段时间正忙着没空报仇,不记得找季辰央麻烦呢!
得,太后这么一提醒,她又想起来了。
上次在皇姨劝好太后之后,她之所以又被罚跪,是因为季辰央这龟犊子干的。她拿原主干的几件事,添油加醋的跟太后说,挑拨太后。
于是依旧气不顺的太后,理所当然的顺势而为,罚她跪了。
“可是急招?”季辰璟不急不缓的问道。
侍舒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她哪知道是不是急招啊,太后的侍人根本进不了东宫,被人拦在外面。
这是太子以前吩咐的,为了报复太后的不给面子。上次季辰央挑拨,这一点显然也占了不少份量。
太后最恨的,就是不恭顺的小辈了。谁让季祁苏珠玉在前呢?
于是季辰璟想当然的道,“既是见皇祖,孤自要沐浴更衣,以示尊敬,你去告知大黄门,请他稍等。”
侍舒于是出去回复。
“池央,你快去问问皇姨,太后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快去快回,孤慢点换衣服。”
在司慕黎冷凝的眼神里,季辰璟嘴脸突变,心急火燎的准备叫侍人把她的护膝拿来。
哪有刚刚那副恭孝的太子模样。
但是司慕黎没有开口讽刺,她挺怕季辰璟又不要脸的说那些混话。简直污染心灵!
穿鞋的真怕光脚的,古人诚不欺我也。
谁料,池央踌躇了一番,“刚刚长乐使人说于臣,关于太后的事。”
“哦?”季辰璟一脸诧异。
季祁苏吗?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
“快说。”
“是太后突然寻到了自己的侄女,接了侄孙来京享福。”
季辰璟趁着这个机会,听了半天。
而后怕时间来不及,沐浴是不可能再沐浴的了,她随便换了个衣服,去了慈宁宫。
……
原来,太后嫁给先帝时,因为某些不可言原因,全家死绝,只余太后一人独活。因此,太后对于自己家人之事,早已死心,得过且过。
如今却突然知道,自己家已亡的庶妹,竟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女活着。
虽然隔了好多重,但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太后欣喜若狂。
因为,整个后族,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而发现此事的郡守,当即被太后送懿旨送黄金送宅邸车马,各种恩赏了一遍。他还硬按着皇帝的头,希望能给那人升官进爵。
皇帝碍不过他,又有民间舆论叫嚣着孝道,只得捏着鼻子认了。给那人升了个官,便算过了。
不过,那人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可惜的是,他那个亲侄女因为多年来过于劳苦,自从生了个儿子之后,就绝了嗣。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个儿子活着了。太后那叫一个悲痛欲绝,皇帝差点没笑出声,她刚有点怕生出外戚之事呢!
于是,这几天宁王天天进宫,就为了安慰老父。
如今那个侄孙,算是太后唯一的心尖尖了,这么多年的愧疚和疼爱,溶于一人。虽然可能比不上宁王这个亲生幼女,但比之旁人那也是远的很。
季辰璟这些亲孙女,都比不上太后那个小侄子。
这么一想,季辰璟就多多少少,能猜到些什么了。
以前太后无所畏惧,自己身份尊贵,又没有家人羁绊,当然是开开心心唯我独尊了。但是如今……
他好歹是知道,他死了之后,到底是谁做主的了。
于是季辰璟稍加打听,便从有心人嘴里听见。
听说这些天,从来不关心大女儿的太后,麻溜的煲了汤啊什么的,送去龙眠殿,希望皇帝能给他几块免死金牌。
据说皇帝哈哈大笑,一口应允,难得一次慷慨大方,不违孝道,招人称赞。
但是季辰璟觉得……得呵呵了。她猜,季祁苏十之八九不会好心真给免死的。
别说犯了事的,就算尊礼守法,季祁苏说不定都会蓄意报复一下,更别说免死了。估计等太后一死……那些亲太后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季祁苏的性格,季辰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摸得透透的了。
连季辰璟这个她不怎么喜爱的女儿,她时不时都要吃两口醋,更何况亲生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