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姨也察觉到了,所以刻意出京,锻炼锻炼我?
想起之前皇姨说的话,季辰璟觉得有这个可能。
突然,她心中一动,“孝和,那云国之事是否已出章程了?”
谈适面不改色的禀报道,“确是如此,只是我之前分位太小,只能听到风声,所以具体的却是不知。”
季辰璟恍然,怪不着呢。
估计皇姨忽悠人家小菇凉,一拖再拖,现在不好意思留下来看结果,所以先一步离京了吧。
也是,云太子是可怜了些。
可惜,家国之事,身为宗室,如何能逆之。
季辰璟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孝和,这科举舞弊之事,进程如何了?”
“臣所知不多,只知如今情况有些悬,之前开审,臣还能得些消息。如今,臣的那些同年皆双唇紧闭,问只道莫提。”她脸色凝然,“臣觉得,这事恐怕牵扯甚广,家上千万不要主动参与,能避则避。”
东宫身贵,万一被那些将死的攀咬上了,岂不冤枉。
季辰璟满脸疑惑,见谈适满脸严肃,知其意思,于是略过这个话题,“孝和可知,那河间王是何情况?”
她现在除了担心明天见皇帝的事,也就记挂记挂皇姨的事儿了。
她如今除了自己,也就两个皇姨值得她记挂记挂了。清尘等人都在她身边,没什么好说的。
外祖段位比她高多了,现在也轮不到她记挂,嗯,柳老大人是忠臣,但应当也没事。
把善待自己的都过了一遍,季辰璟开口问道。
……
此时,清尘观看了一下太子脸色,偷偷的出了殿。
谈适背对着清尘,也没看见。
清尘一出殿,立马往宫外跑。
如今这谈适一来,太子立马言听计从,她要是再不刷刷脸,太子就要忘了她了。清尘颇有些委屈!
好在,她的特长,谈适没有。
她谈孝和不知道的消息,我祖母一定知道!
清尘想到这里,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
谈适面不改色的为太子解说起来,“河间王乃世庙九女福王那一支……”说着她抬头看了季辰璟一眼。
她得衡量一下太子知不知道世庙故事,若是不知道,她就得请太子谴退众人才能说了。
季辰璟被她一看,立马绞尽脑汁起来,世庙?世庙干了什么?
奈何,原书根本没写这么久远的东西,季辰璟自己也没接触过,连宫中皇女名姓背景,都是问清尘的。也不知道原主怎么长大的?
连祖宗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丢锅给原主。
谈适见太子这般模样,于是在季辰璟抬起头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季辰璟闻弦知雅意,“你们退下吧。”
众人应诺而退,唯有池央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角落里,盯着谈适。
谈适看了她两眼,略一沉思,就想起了郎卫这一档子事。于是也不再理会,转头言道∶
“家上不知此事也可以理解,当初那事对家上来说,委实难言了些,想来宗人礼官特意隐去那一段,没有教殿下知晓。”
见太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她沉吟片刻,抛炸/弹了,“……世庙有意费太子立福王!”
季辰璟面露讶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不跟原主说呢!这事太子若非主动问,其他人还都不好说。不然就要被质疑用心了……
因为今上好似也是那个德行。
谈适面不改色的继续道,“世庙国本之争,足足争了二十余年,伤及国运,当时首辅是个极出众的人物。认为世庙荒唐,领着忠直老臣们,硬是跟世庙顶了二十多年。”
“世庙前十年,每每上朝,都几乎气的拂袖而去,最终福王也未继位登极。”她抬头看向太子,目光坚毅,“家上勿忧,臣等先天便是站在您这边的,嫡长女继承制乃礼制基石,独天家能异呼!”
季辰璟不知怎么的,被她看的浑身一凉,总觉得……这位大才与刚刚好似有些不太一样,但再看去,就见她又细心解释了起来。
季辰璟只当刚刚是个错觉,继续兴趣极浓的吃瓜起来。
“奈何太子继位之后,没一个月便崩了。天下大乱,仓促之中,朝廷只能扶太孙继位,万不肯任福王继位的。
太孙那时年不及弱冠,适时首辅年老,刚愎强势,二十余年下来,天下物力疲怠,中央朝廷在国本之争中空耗心力,又逢二度更替,在外吏治败坏,民间多有怨议,外又有四边不稳,西戎北狄贼心不死,又有楚国武帝在位试图倾覆我大齐。
可谓内外交困。
太宗继位之初,便是这般光景。每走一步便有丝线缠身……”
季辰璟吃瓜吃的瓜皮都要掉了,以前听这种境况她只有看戏的心,如今身份使然,听着便不由把自己带进去了……
于是便显出厉害来了。她不假思索道,“那太宗却是挽大厦之将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