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王上将酒杯一摔激动地站起身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上。
罗生使出全力支撑着住上半身,半躺在地上。他心知那暗器定是粹了麻痹身体的毒,早在拔剑的时候右手就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本应直接一击将他挑出场外赢了比试的,可是心中总是惦记着要把对齐凌的侮辱好生奉还给他,便先算是报了私仇了。只是没想到这毒来得这么快,这会两只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一点点,罗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坷垃矢像个血人一样站在台上,他对着罗生嗬嗬一笑:“究竟是谁给谁最后一击呢?嗯?”边说着边一步一步地走向罗生,“你现在还那么多话要说吗?怎么不继续说了,你不是话很多吗。”
罗生给了在他倒地时飞身下来现在站在场边的齐凌一个安抚的眼神后,闭目凝神,暗暗提气,使出全力打算暂时逼退些毒效。
眼看着坷垃矢越走越近,齐凌眉头越锁越紧。但是他知道罗生的执拗,罗生给他的眼神他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替他认输。他只能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坷垃矢,握好了佩剑,若罗生有半点危险那便也顾不得了。
坷垃矢在还与罗生相距三步之差时,罗生突然一个挺身,低头将剑衔在嘴里,提腿就跑。绝对不会认输,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想。
没料到双手都已经全部不能动的罗生居然这般固执,非但不肯认输,还在做无谓的挣扎。“你又不能跑到场外去,双手都废掉了你拿什么来砍我?拿什么来赢我?”坷垃矢紧追而上,他将手中铁锤一抛,那手柄居然是镂空的,里面是一截长长的铁索,牵制着铁索,铁锤飞出。没有知觉的上半身让罗生平衡都很难保持,更别说躲开这飞速而来的一击了,他被铁锤重重撞到在地。
坷垃矢欺身上前,青筋突起,双手交叠握拳朝他心口砸去。眼看已无半点胜算,甚至小命都危险,罗生心中突然剧烈一跳,脑子里一瞬间晃过无数模糊的画面:剑光,身影,漫天的火。忽然间双手有了知觉,罗生瞬间举起双手接住了坷垃矢砸下来的拳头,将嘴上衔着的剑往前一送,剑刃从坷垃矢后背透出。
坷垃矢一座小山一般的身影重重砸在地上,坷罕王快步从看台上走出飞身下到场上,将坷垃矢细细一看,舒了口气,那剑虽已刺穿身体但其实并未伤到要害。坷罕王抱起坷垃矢朝罗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便下台了。
跪坐在地上的罗生慢慢站起身来,朝还保持着正要冲上台来姿势有些傻眼的齐凌笑了笑。
“大齐,罗生,胜!”随着主判使高亢的宣布声,场馆内爆发出了最最热烈的掌事和喝彩声。
罗生朝着观众们挥了挥手,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心中还想着:我罗生,岂止高看自己一点点,还要更高看自己许多,我就是这么厉害的。
再睁开眼的罗生,一眼就看到齐凌那双大眼睛杵在面前,给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哎呦,刚一瞬间我还以为又是要去上夫子的课了。”
齐凌面色沉沉,并不接话,眼睛下是有些发青的眼圈。
罗生看了会他的脸,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七日。”
“什么?!”罗生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是猪吗?为什么睡这么久没人叫我。”
“你昏迷后怎样都叫不醒你,整个宫里的医使都给你看过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着你是中了毒,可是医使们都诊不出来,没法用药。”齐凌顿了顿:“当时你气息微弱,几乎就快要,快要……”
“等等,这是在哪?”罗生猛然发觉这不是在自己寝房里,而是在一个小木屋里,他环顾四周,屋里一桌四椅,加上他睡得竹床,便没别的摆设了,很是简洁。外面起着风,有树木摩擦的沙沙声。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信,但不知是谁传来的,只看到信上说城外向东五百里外的松木丘有位隐居的郎中,或可救人。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快马加鞭的就带着你来了。”
齐凌话正说完,“嘎吱”一声,木屋门被推开,外头的风灌了进来,夹带着几缕松木香。一个白衫男子手上拿着药碗,躬身走了进来,抬头,一张平平无奇却偏又显得格外清秀的脸,他看着屋里的二位,淡淡地笑了笑:“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