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化妆室虚掩的门被推开时刻意用力磕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
“真有意思。”
拎着两大袋刚出炉的甜甜圈往桌上一放,就在门口目睹了全程的安旻希蓦然敛去眼底所有笑意,明亮圆润的猫眼眼尾锋锐,神情是狐狸般带着几分危险的狡黠。
“公司代表,负责管理艺人的经纪人,声乐老师,舞蹈老师等等,这些人都有资格训斥指责他们。”状似漫不经心地垂眸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细框的金丝边眼镜,他像是在陈述什么一般平静地说着,可再抬眼的瞬间,那双清亮干净的瞳孔里却衍生出罕见的戾气,神情是孤狼露出獠牙般的狠厉。
“这位由我们公司花钱聘用的化妆师先生,我记得我们bighit给了您就业内标准而言非常合理的价格来让你为我们公司的艺人服务。也就是说,你是服务者而他们是被服务者,这一角色定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步走上前,他仰起头,线条锋锐的瞳孔漆黑得像是北极永夜的浮冰,冰面被狠狠凿开后,冷至冰点的流水呲呲向外冒着泛白的寒气。
“我非常好奇,在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这一准则的服务行业,是什么给了您错误的认知,让您居然敢有勇气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我们公司的艺人。”他敛去唇角发怒时习惯性的公式化微笑,淡琥珀色的瞳孔缓慢眯起,声音浸透冷意。
“拿着我们公司给你的报酬,不努力工作不懂得什么叫恪守本分什么叫谨言慎行,恕我直言,您的职业操守和工作态度似乎也需要重新考量不是吗。”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哪来的小屁孩居然敢在这里指责我,你爸妈难道没有教你面对年长的前辈要谦卑地说话不要做出一副野狗一样失礼又放肆的样子吗!”
“呵,真是搞笑,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不是做艺人的底子还不让人说了。”被那人眼中陡然锋芒毕露的狠厉吓得微微一怔,刚刚还在颐气指使的化妆师顿时有些尴尬地哑了声,但看到对方一身休闲卫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涉世未深高中生的模样,他还是猛地抬高了声音,“长得丑请再好的化妆师也没用,还不如去整个容来的干脆,长着这么一张脸就是出道了也只会被人嘲讽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真是笑死人了。”
“呼——”手臂猛地扬起携着冷风划过耳膜的嗡鸣感。
被那小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年过四十的化妆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做出一副躲避的姿态,心里却在暗自窃喜自己可以抓到对方的把柄。
反正周围除了那几个准备化妆的小子之外没有别人,都是准备要出道的艺人公司自然不会让他们和这种事沾上边。只要这小子真的打了他,到时候他一口咬定是这个小子无缘无故动手挑衅他,他说不定还能凭这个从bighit拿到一笔封口费。
“噗呲——”微微发凉的脸颊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刺痛,刚刚还一脸冷冽危险的安旻希突然笑着弯起了漂亮的眼尾,琥珀般晶莹纯粹的瞳仁在暖白灯光下泛滥着斑斓冰冷的暗光,神情是让人背脊生寒的狡黠。
“还真以为我会打下去吗?”他抿唇戏谑地挑了挑眉,“怎么就这么幼稚可笑呢,张先生。”
“说实话,您怎么评价我我完全不在意也不在乎,毕竟狗咬了我一口我总不能像只狗一样地咬回去。”慢悠悠地翻转着手心亮着录音界面的手机,他突然笑了,明明是猫一样柔软温顺的五官,却偏偏长着一双狐狸般狡黠危险的眼睛,再明显不过地警告着在场所有人他绝非善类,“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就一直告诉我,在路上见到冲你乱叫还想咬你的疯狗,那就一脚把它踹开。”
“但如果那疯狗还咬着不放,那就用木棍打断他的腿,敲碎他满嘴的牙。”他继续慢悠悠地笑了,仿佛自己说出来的话并非意有所指,而是纯粹地在叙述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您说对吗……张先生。”
“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您也能明白吧。”
他压低了声音靠在他耳畔冷冷地开口,像极了猫科动物的眼睛暗光凝聚,冰凉的目光凌厉地瘆人。
“我们bighit的孩子第一天出来拍v就遇见了汪汪乱吠的疯狗可真是倒霉啊,作为他们的经纪人,我应该做的,就是立刻让这只疯狗滚得远远的,您说对吗?”
“你t说谁是狗!没有教养的疯子,都说小公司就是小公司,都是些下三流的货色……”
“我想,您可能弄错了什么。”仿佛是亲眼目睹了什么相当可笑的闹剧般抬眸弯起漂亮凌厉的眼尾,他微微俯身,凉烟般微微呛人的嗓音在骤然凝滞的空气中满含侵略警告意味地蔓延,“我现在在这里客气地对你说话那是因为我的教养使然,而并不意味着我怕你,也不意味着bighit会怕你区区一个化妆师。”
“所以别考验我的耐心,趁我还在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
“你承担不起惹怒我的后果,我可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