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灯市在军营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们便去了夏芒县。</p>

因为有绵绵，因此顾祈尧让自己的长随将马骑了回去，自己和绵绵、顾惊泓一道坐车回去。</p>

顾惊泓想起两年前那个破败的县衙，怕委屈了绵绵，便问道：“你那个破县衙修好了没有？”</p>

顾祈尧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绵绵的头, 道：“自然修好了，保准你住的舒服。”</p>

顾惊泓又问道：“这两年突厥没有再来过吗？”</p>

顾祈尧笑道：“前年冬天来抢过一次粮草，后来便没有再来过了。现在突厥内部也不稳定, 铁戈儿现在忙着处理内乱，近期怕是不会有时间有空再来了，你和绵绵就放行住下吧。”</p>

顾惊泓道：“你们又使了什么坏？”</p>

顾祈尧不肯说, 笑着看顾惊泓道：“他们突厥本就内政不和, 怎么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好歹绵绵在这里，你不要老是在他面前破坏我父亲的形象。”</p>

顾惊泓笑骂道：“你有什么父亲的形象, 我们绵绵都懒得理你。”</p>

顾祈尧一把抱过坐在顾惊泓腿上的绵绵, 道：“绵绵，小爹来抱你，让你爹爹休息一会儿, 路还远呢。”</p>

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是在一起睡的, 这会儿被顾祈尧抱着, 绵绵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他乖乖窝在顾祈尧的怀里。</p>

顾祈尧抱着绵绵，啧啧两声道：“小爹这个称呼，感觉好像小娘，跟个妾一样……”昨天晚上，他们怕绵绵之后搞混他们二人，便定了称呼，按照年龄，顾惊泓叫做爹爹，顾祈尧称为小爹。</p>

顾惊泓觉得嗓子不舒服，喝了一口水，这才道：“你就知足吧，若是还不安分守己，就让你降为外室。”</p>

“外室？”</p>

顾惊泓点点头，道：“虽然是我的外室，和我有肌肤之亲，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只能叫你顾叔叔了……隔壁顾叔叔。”</p>

顾祈尧：“……”他认真思考了一阵子，道：“难道我不能叫做大爹吗？为什么一定要叫小爹，男人什么都不能小……”</p>

顾惊泓闻言，笑着踹了他一脚，道：“在绵绵跟前，乱说什么话？”</p>

“……”</p>

顾祈尧觉得自己很无辜，刚才明明是泓儿先开车的啊！</p>

绵绵睁着困惑的眼睛，看看爹爹再看看小爹。</p>

夏芒离金州也不远，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顾惊泓挑开帘子朝外面看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城墙变了，以前的城墙是土城墙，破败不堪，眼下这城墙已经变成了石头的，城墙一换，整个县城也显得没那么颓唐了。</p>

城门口的守卫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两个惫懒的倚在城墙上晒太阳的士兵，现在城门口的士兵身躯挺直，带着军人的萧肃之气，城门口来往的人很多，还有一些穿着西域服侍的别国人，人人步履匆匆，很少有闲逛的人。</p>

车夫是顾祈尧的人，城门口的卫兵看到之后，朝着马车行礼道：“大人！”</p>

顾祈尧挑开一点帘子，道：“军务在身，不必多礼。”</p>

那两个军士这才起来，顾惊泓从帘子里看到了两个军士的身姿，看上去就像是常年从军的人，顾祈尧放下帘子后，顾惊泓问道：“李沧澜的人？”</p>

顾祈尧笑笑道：“不是，是县衙的府军。”</p>

大齐律法规定，为了保障一方安定，每个州府县城都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兵，县城当然是最少的，只有三百人。顾惊泓思量，这些人应该是他走之后，顾祈尧新招的府兵，怪不得对顾祈尧这么尊敬。</p>

顾惊泓还是有些担忧，他道：“若是突厥大兵压境，仅仅三百府兵如何能抵挡突厥铁蹄。”</p>

顾祈尧道：“除了这些人之外，李沧澜的一部分兵自然也囤在城内，突厥人不敢随意进犯。”</p>

夏芒县城很小，进了城没多久，便已经到了中心街道的县衙，马车停下之后，顾祈尧单手抱起绵绵，临下车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顾惊泓的头，道：“放心吧，没事的，一切有我。”说着，便先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