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第三人上场时,祠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崔老先生对于崔浅的喜爱之情有目共睹,能否在接下来的环节脱颖而出击败崔浅,直接关系到上亿财产的归属问题。
三号是位40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看起来格外可靠。照例问候过崔老先生后,他沉默举起卦旗,看得出来挺轻松,马步稳当双手纹丝不动。
欧阳筹问:“可有感应?”
三号中年人:“重量尚可,很亲切。”
崔老先生闻言目光从一旁跃跃欲试想抢回卦旗的崔浅身上移开,淡淡问道:“怎么个亲切法?”
三号中年人:“似曾相识。”
崔老先生:“看步法学过武术吧?舞个棍法看看。”
三号中年人点头,随即在不大的空间里舞了套初级棍,一分钟不到却是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气力不支拄着卦旗不动了。
崔老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示意欧阳往下叫好。
崔浅眨眨眼插了句嘴:“大叔力气挺大,可惜卦旗不认你呀!”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其余人等也都明白过来意思,自说自话亲切这套显然行不通。
这卦旗……确实有些玄乎!
4号、5号、6号没啥新意,清一色吹的彩虹屁,崔老爷子嘴角都不带动一下。欧阳见状直接往下叫号,却不料上前那人竟是崔浅的老爸崔稼沉,这就有趣了!
崔稼沉丝毫不觉尴尬,笑眯眯道:“我家小浅既然跟这卦旗有缘,做老爸的就不横刀夺爱了,比试我弃权。”
崔老爷子点头一笑,目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崔稼沉心中更是得意,仿佛巨额遗产已是囊中物。他遥遥对着崔浅邀功,却收获中二期熊孩子白眼一对。
欧阳把一切尽收眼中,对着崔老先生点头确认后继续往下叫号。
剩下5人轮下来皆无甚新意,有假装与卦旗通灵对话的;有假装感应到祖宗召唤的;有继续吹彩虹屁的;也有力气不逮根本举不起卦旗的。
最后只剩个心头突突直跳的戚渔站在大厅中央,眼前一会儿闪过崔艮七用卦旗和葛旖火杖斗法的场景,一会儿闪过卦旗和姜砚的共卜传说,心头两股力量角逐得他心累不已。
“13号上前。”
欧阳话落戚渔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球都不带转一下。
“13号上前,13号!”
戚渔被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总算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后上前道:“我叫戚渔……额,欧阳律师说您是我叔公。但我确定,我姓戚。 ”
现场出现一瞬间的寂静,崔老爷子将目光对向欧阳:“这就是我那堂哥的后人?”
欧阳嘴角微微抽搐着点头道:“就是他。这小子可了不得,我找他过来继承您的财产,他倒好,报警说我是诈骗犯。您看这笑话闹的!”
崔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崔老先生也是忍俊不禁的表情,难得露出个真心的笑来:
“我确实是你叔公。你爷爷当年爱上个小医女,人家要继承家业招婿,他就脱离家族入赘随美人去了。”
崔老先生露出个追忆怀念的表情,叹口气道:“若非你爷爷弃权,这崔家八宫卦不定是谁继承呢。当年,他才是公认天赋最好的……”
老先生话停在这儿没有再继续下去,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对那入赘堂哥的可惜之情。
戚渔未曾料到此行还能听到爷爷的八卦,不自觉听得入神。爷奶因病去世时他尚小,父母又走得太过突然,对于长辈的事他完全无从得知,此时乍然听闻,心中自是思潮起伏,面上不觉就带出几分思念之情。
欧阳及时打断,镇定道:“叙旧有的是时间,先把任务完成。戚渔你替你爷爷来会会这面卦旗。”
被爷爷的往事一打岔,戚渔心中忐忑一扫而光,充满了替爷爷去会卦旗的豪情壮志。他大步上前,双手并用触摸卦旗,正想一把举起来,突然一声大喝入耳:“主人!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戚渔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倒退几步,双目圆睁惊诧不已,转头四望却见大家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他在表演什么不堪入目的把戏。
回过神来的戚渔艰难扯了扯嘴角,他这是……把那个假装与卦旗通灵对话的9号行为学了十成十,复制黏贴地不要太像!
场上响起了喝倒彩的起哄声,戚渔不想上演神棍把戏,诚心问道:“刚刚你们谁说话了?”
“不是吧?!连这句话也要学我?”9号青年惊讶出声:“你也不嫌丢脸!”
戚渔:……(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演的!不是模仿的!)
然而9号表演在前,戚渔这会儿做什么都让人觉得是盗用别人点子的劣等骗子。
崔老先生和欧阳筹的目光冷了下来,看戚渔再不复之前温和模样。
被众人这么一刺激,热血青年戚渔哪儿能忍,干脆破罐子破摔朝半空吼道:“你主人我就在这里!咋个意思?!”
空气凝滞了一秒,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戚渔面上带出了急色,一掌拍向卦旗:“给我出来!”
在掌心与卦旗接触的瞬间,那个急切而激动的声音又直冲戚渔耳膜:“主人!主人!我听见了!我在这儿!”
戚渔死死盯着卦旗,然而掌下依旧平静,不泛一丝波澜。
9号大笑出声:“继续演啊小子!你倒是弄点动静出来!”
戚渔面上潮红,被人当成骗子般羞辱的滋味他如何受过,当即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屁!老子听到卦旗里有声音在说话,你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卦旗里卦灵的声音又响起:
“主人!你放点灵识进来就能破除封印,我出来给你证明。”
戚渔:“灵识怎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