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没去上课,整天整天睡在寝室,茶不思饭不想。同寝室的都觉得他是个怪咖,不愿意接近他。最多就是问他要不要去上课,以及要不要带饭。楼雨连回答都不想,要不是开学时候分寝室时听过他的自我介绍,其他舍友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哑巴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四天,楼雨只吃过一次饭,冷冰冰地喝点水。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现在更是瘦得吓人,面无润色,两眼无光。
路冉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还有温子初,他妈妈,都打过,可是,他一个都没有接。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今天很奇怪,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进来,舍友都在讨论是不是他电话欠费了。不过他们也不敢问,不想惹事生非。
“你……要带饭吗?”五天以来,全寝室也只有一个人肯和楼雨说话,楼雨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方斯,声音很有特色,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却操着一口娃娃音,让人印象深刻。
楼雨翻个身依然没有回答,那人叹了口气就叫上其他人走了。
寝室门关上,四周又静得可怕。楼雨睡不着,就算天天躺着他也睡不着。黑眼圈像是熬了几个通宵一样。舍友出去没一会,楼雨从床上爬下来接水喝,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寝室门口。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这几天实在是太委屈了,就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嘴巴被自己咬了好几个口子,手臂上也被抓破了好几道,就差没直接割腕了。
但是楼雨这人的生命力又特别顽强,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管有多么生无可恋也还是赖活着,生怕少吸一口地球氧气 。
寝室门突然有了动静,宿管的标志性钥匙丁零当啷地响个不停,楼雨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生怕被人看见这幅鬼模样。
还没等楼雨爬到上床去,脚一下踩空,他又直直地摔了下来。楼雨个头不矮,178的个子说不上太出挑,却也很大一只。刚刚才是摔到地上就感觉自己全身要散架了,这下从楼梯上摔下来,说不定就要伤经动骨了。楼雨紧紧闭上眼睛,考虑待会要怎么和宿管解释。
然后他就跌入一个胸膛,说不上温暖,但是却也护着他没让他受伤。那人闷哼一声,想必是楼雨撞上了他,他撞上了背后的另外一张床。
不知道是因为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是因为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楼雨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又看到了葡萄糖,不过是校医室的葡萄糖。
“好的,阿姨放心。嗯……嗯,他没事,手机丢了。哈哈哈,好,我会和他说的。嗯,嗯,阿姨再见。”校医室门外,肖楚挂掉电话,然后又给不知道是谁打了过去,“喂,他没事。………嗯,麻烦你了。”肖楚今天很温柔,说话都似乎在笑着。
肖楚轻轻开门进来,又轻轻关上,生怕吵到楼雨。楼雨安静躺在床上,校医室的床很硬,和宿舍的床根本没法比,枕头也是相当于没有,浑身难受。
肖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喊了一声楼雨。
楼雨这些天流的眼泪差不多都能装一盆了,泪腺就像是有条件反射一样,听到,想到,看到关于肖楚的一切就不自主的流出眼泪来,根本无法控制。哭着哭着也不难受了,只是单纯的流眼泪,似乎要把难受都从眼泪里宣泄出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肖楚应该是看到楼雨流眼泪,知道他醒了。他出奇的温柔,似乎他也跟着难受。
肖楚站起身来,手抚上楼雨的眼睛,帮他擦掉眼泪,小声对他说:“你又让自己受伤了。”肖楚声音很低,像是在和楼雨说悄悄话。
楼雨越听越忍不住,抽泣起来,鼻子塞得无法呼吸,只好张开嘴无声地哭泣。
楼雨感觉到有个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热气直接喷在了自己脖颈间,楼雨被吓得突然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肖楚的手就蒙上了他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嘴唇。从鼻尖一直亲到下巴,最后贴上他的嘴唇。肖楚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碰,然后伸出舌头来,从左边慢慢舔舐到右边,最后深入到楼雨的口腔,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不停地交换呼吸,一下比一下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