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愿意。”
虞夏笑了,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
“可是阿恂,你大概不知道,玄门中也像天下的读书人一样,有更高的追求的。”
“皇宫里那位天师大人,随口一言可影响天下大势,这可不就是许多玄师们的楷模么?”
贺恂却依旧拧着眉,“可你想做那样的人么?伴君如伴虎,高处不胜寒,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真的希望那样么?”
虞夏滞了滞,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她当然不愿意那样,她方才那些话,也不过是一个托辞,想说明玄师其实跟科举一样,也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可以像那些达官贵人一样,让家人享受荣华富贵。
可谁知道贺恂竟然跟她较上真了。
想到这里,虞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阿恂,你能告诉我你上学堂是为了什么吗?”
“自然是为了出人头地。”
“既然是为了出人头地,你为何又要刻意藏拙呢?”
这下轮到贺恂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刻意藏拙?”虞琅有些糊涂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虞夏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恂。
贺恂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刻意藏拙,只是暂避锋芒。”
“锋芒是虞珮么?”
贺恂看了虞琅一眼,没说话。
“怎么又有虞珮的事了?”
虞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来回看两个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些答案。
虞夏看着沉默着的贺恂,忽然又换了个话题,“避过锋芒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贺恂没有迟疑,“自然是一步登天。”
“去京城?”
“去京城。”
“为什么要去?”
“找一个人。”
虞夏原以为他要说“革除世间弊病,匡扶天下百姓”,或者是“富贵加身,周全家人”,却没想到他给了自己这么个回答。
这次虞夏没再问下去。
因为她从没有听说过贺恂在京城认识人。
这显然触及到他不愿意细说的心事了。
到这时候,课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别的同窗,已经不方便三个人再说些什么了。
虞夏看了看天色,想着宋先生大约是该来了,取出两枚平安符交给他们,便同二人道别。
“我虽不再来族学读书,但两村近邻,我会时常过来看你们的。”
虞琅还是一脸糊涂,追着她的背影就问:“到底避什么锋芒啊!”
虞夏朝他摆了摆手,“我走了,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