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倒让他这话给说得莞尔起来:“你一个堂堂家主,居然连家当让奴才偷走都一无所觉,还好意思说无话可说。也对,你是出了名的糊涂昏溃,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这样人身攻击好吗?贾赦如何当今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却觉得这样说话心里舒畅了不少——想他虽然已经登基几年了,可是上有太上皇时不时地找茬挑错,下有亲太上皇或是对手残余势力的朝臣,平日说话都得考虑了再考虑,斟酌了再斟酌,哪儿能如对贾赦刚才所说一样,想骂直接能骂出来。
当今突然觉得,要是把贾赦放在眼皮子底下,自己烦闷的时候吓上一吓、骂上一骂,也可放松一下心神,更可以近距离地知晓那些红楼人物是不是也与贾赦一样,能脱离原有的命运。这样似乎也不错——穿进红楼一趟,若是连各人命运都不知晓,那也算是白穿了。
只是贾赦这样的人,还真不能放到多重要的地方去——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可也抹杀不了他在义忠亲王阵营里也算举足轻重的事实。一旦把他放到太重要的地方,谁知道忠顺会不会对此人更尽拉拢之能事?再说他那个家里。。。。。。
当今想起陈冗的汇报,因为家里同样有一个心眼偏到家的长辈,倒有些同情起贾赦来了。也罢,为了能让自己日后的生活多点乐趣,了解一下自己前世女神成长历程,还能就近粉碎忠顺的阴谋,自己还是帮他一把吧。
“礼部,”当今想想叫出礼部的人来。
礼部尚书已经站了出来,当今道:“一会散朝,你们派个人与贾赦一起回他们府上,凡有逾制的、不合礼法的,看着他们一体改过来。”礼部尚书自是应下不提。
当今又命顺天府张昭,开衙放告三日,专门受理荣国府奴才借主子名号欺压等事。张昭也应了。
贾赦在那里听了个目眩神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消失了半天加上半夜,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知道自己府里奴才多是财主,也打过要抄了这些奴才的家,好把欠着国库的银子还上——能少一宗罪,就能多活两日。
他也知道自己那个荣国府,不合规矩的地方太多,也想着一样样慢慢改过来,要不也不会昨日里直接就清点了库房,为的就是让那一府的奴才明白,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还有些事情自己仍没想出办法,怎么这当今今日都要替自己办完了?难道他是想着让礼部借此对自己发难,好找出自己的什么证据,不等着那个贤德妃出世,就直接把荣国府抄家?
贾赦的汗,肉眼可见地滴落在大殿之上,又不敢擦,只好任凭它顺着脸颊流下,有几滴正好流进了眼睛里,刺激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这时礼部尚书对着当今道:“回圣上,臣观贾将军痛哭流涕,确有悔过之心,还请圣人对贾将军从轻发落。”
痛哭流涕了?当今有些不相信地看了贾赦一眼,同样地看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在哭。贾赦倒精明了一回,以头抢地回道:“臣犯下如此大错,正觉自己尸位素餐,于国无用,悔恨无及。”声音里的哭腔十分明显,有几声呜咽声没控制住,让人听个正着。
当今正好借此说道:“你也知道自己于国无用,那就该做些于国出力之事。念你尚有悔过之心,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是以你的年岁,怕是边疆也去不得了。吏部看看,有什么地方适合他的没的?”
吏部尚书出列时,都快和贾赦一样哭起来了。只是除了贾赦这种被皇帝直接骂哭的情况,一般是不能在皇帝面前掉泪的。
所以吏部尚书只能上前向着当今奏道:“回圣人,贾将军隶属军职,应该由兵部安排。”
当今有下虽然不满,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就见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回圣人,天下官员皆由吏部考核,兵部之人也莫能外。因此还是由着吏部安排贾将军更为稳妥。”
两部尚书就此就争论了起来,言来语去了好几个回合,贾赦该去哪里任职连提出个有用的意见都没有。当今有些生气,他之所以一开始就叫出吏部尚书,就是因为那兵部尚书是太上皇的铁杆心腹,而他不愿意让贾赦与太上皇的人有更多的接触。
当今越来越觉得,吏部尚书还是不够明了自己的心意,算了,那自己就乾纲独断一回吧。轻咳一声,当今制止了两位尚书大人的推让:“罢了,太仆寺不是还少一位少卿呢吗,就让贾赦去那里得了。即是人人都叫他马棚将军,就让他名符其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