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殷娇。”</p>

鲛人的声音, 当真是天地的灵赐, 光是听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虽然顶着疑似拐卖少女的三道目光, 但谭昭还是成功跟鱼单独说上了话。</p>

“殷姑娘, 是鲛人族的吧？”</p>

殷娇生得娇小可爱, 又有一把动人的嗓音，但显然不是真傻白甜, 闻言也没有失了方寸：“果然没有瞒过先生，先生的故友，应也不是此间中人吧？”</p>

这下，则是轮到谭昭惊诧了：“你……”</p>

“先生不也是吗？虽说先生掩藏得很好，但风狸兽可不会出现在此间，还有那位秦国公子，是与不是？”</p>

这侃侃而谈的模样，哪是什么小白兔啊, 鲛人族果然都是食人鱼啊！</p>

谭昭非常干脆地卖了队友：“你说得一点儿没错。”</p>

果然, 深海一族在人间记载甚少, 所有的文书记载不是少而简短，就是凭空杜撰, 谭昭心里打了个问号, 同时也给徐福东渡点了一排蜡烛。</p>

还吃鲛人肉呢，葬身鱼腹还差不多。</p>

“先生能得妖族中人赠剑, 必不是那等小人, 我相信你。”少女一发吹捧, 随后又道，“先生可有法子超度此地亡灵？”</p>

按照基本法，谭昭应该是可以看穿所有外来灵魂的伪装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看不穿殷娇？要不是对方自己点破，估计他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发现。</p>

谭昭将所有理由都过了一遍，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可能——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鲛人族是没有魂魄的。</p>

鲛人族长寿，却不入轮回，本身就是最特殊的存在，他看不穿，只是因为见的世面太少。</p>

那么问题又来了，鲛人算异世之魂吗？</p>

果然天道爸爸的时间不好拿，他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p>

系统：你可以试试，不过事先说明，我可不陪你送死。</p>

谭昭一叹，随后才回到了少女刚才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是我，只能一剑劈开这结界，届时亡灵往生，怨念滞留人间，属于治标不治本。”</p>

殷娇沉默片刻，道：“听着，像是先生的风格。”</p>

“……”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啊，“比不上姑娘天赋异禀。”</p>

殷娇一笑，完全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啊：“先生不去追那个操纵傀儡的人吗？”</p>

谭昭指了指自己的两条腿，非常坦然地开口：“这会儿去，估摸着就是跑断这两条腿都找不见人了。”</p>

“先生聪慧。”</p>

“客气客气。”</p>

这是什么官方的商业互吹啊，谭昭率先败下阵来：“冒昧问一句，此间可有鲛人族？”</p>

殷娇立刻反应过来，显然是早就知道始皇派人出海的消息：“你也要出海？”</p>

谭昭立刻强调：“被迫的。”</p>

“你是想卖我个好，让我承你的情？”</p>

“非也非也。”谭昭在见识到人天真少女的内在后，再无这个想法，“想着我若是出海遇上姑娘的同族，报姑娘的名字不知有没有用？”</p>

“……”这个人的脸皮，城墙砌出来的吗，“以你的能力，何惧也！”</p>

谭昭摊手，半点高手气质也无：“打打杀杀多不好啊。”</p>

两人也谈得差不多了，该讲的讲得差不多，不该讲的半点儿没讲，殷娇指了指结界：“里头困着的那些人，是同你们一起的？”</p>

“算是吧。”</p>

殷娇双手抱胸：“听着不太和睦的样子。”</p>

“领头的，叫赵高，不知姑娘认不认得？”谭昭试探道。</p>

殷娇闻言没有半分惊愕：“不认得，你们凡间的历史，同我们海族有何干系！”</p>

这话听着，怎么有股怨念呢，有故事啊。</p>

精明的鲛人少女殷娇，组队张良在长城边超度亡灵，这事情听着就藏着不少猫腻，不过谭昭并没有再深究，毕竟就算深究，人也不会平白告诉他。</p>

“说起来，你就不怕张大哥他们对那位秦国公子下手？”</p>

少女，你现在说这个未免也太迟了吧，谭昭挑了挑眉：“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p>

两人一回去，张戌就非常紧张地将殷娇护在身后，还问她有没有事。而公子酒一个人缩在旁边，他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敢一个人猫着，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p>

殷娇甜甜地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钟大哥是个好人，他身上的气息非常平和，刚才钟大哥只是想找我合力超度里头的亡灵。”</p>

谭昭：……女孩子的嘴，骗人的鬼！</p>

“他能有什么法子，还非要私底下同你讲？”张戌对钟焕那就有十层的鄙视滤镜，即便摘掉了五层，那还剩下五层呢。</p>

“以我的歌声，配合钟大哥的剑意。”少女天真地开口，语气带着雀跃，“钟大哥的剑意，是我见过最中正平和的剑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