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尚喜把茶杯随手一搁, 搁到一方桌案上, 许是太过用力,茶杯倒了下去,还转了个圈。----更新快,无防盗上------
她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曲小。
曲大小姐看出她像是要发火, 不敢再继续放肆, 坐回方才的位置, 搅弄自己的手指。
花尚喜收回目光, 礼貌地问赵警官,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赵警官说,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您二位随时可以走。
他把茶杯摆正, 顺带用袖子, 擦干桌案上的水。
一下属从外头顾自进来, 手里捏着一透明袋,里头封着一把半自动的朗勃宁, 他向赵警官耳语了一阵。
花尚喜看了看那朗勃宁, 又看了看曲小, 这姑娘正淡定的叠着腿,剪着手指甲, 末了还朝葱白的指尖吹了口气,好不悠闲
呃……她那指甲刀哪里来的?
“那什么,二位,”赵警官为难道,“我们的兄弟们刚在码头捡到了这把……”
“赵警官该不会觉得这东西是我们的吧。”曲小不屑道。
“赵某哪有这个胆子啊, 只是多嘴一问,失礼了,失礼了。”赵警官的鼻尖沁出汗,衬得他鼻梁上的麻子越发明显。
“什么失礼不失礼,”曲小自始至终都没抬头,好似她的指甲比周遭的一切都重要,“我和尚喜来都来了,自然得配合您,别到时候给我俩扣个乱党的罪名,那可担当不起,别说乱党了,就是扣个扰乱治安的罪,我爸也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最后一句话她咬得特别重,聪明人一听,便知她是在用弦外之音发出警告.
意思是,怎么着,我爸的面子你都不给,他刚还亲自来了一趟呢。
赵警官慌不择言:“曲小姐言重了,言重了。”
“不言重,”花尚喜见曲小的话已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程序该如何走就如何走,您若想让我和曲小验指纹……”
花尚喜也开始信口胡诌,反正曲小早把那郎勃宁上的指纹擦干净了。
“您这话折煞我了,赵某实属妄言,您二位别放在心上。其实昨晚啊,是那些个漕帮的人在偷运烟土,估计是中途起了争执窝里反,因此放了两抢,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往水里丢烟土呢,幸好我这些兄弟得力,把他们全给抓了……这抢肯定是他们的。”
他换了口气,又道:“实在是多有得罪,把二位误抓了回来,我现在去安排车,将您二位送回去。”
言罢,他欲要出门。
花尚喜拉住他,说,不敢再劳烦您,我和曲小自己走回去就行,她嚷嚷着饿,我正好带她吃点东西。
赵警官懊恼不已,摘下帽子,拍着自己的脑瓜,说,恕在下怠慢了。
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她们二人一路送到水警司的大门口,直到她们逐渐远去,还一个劲儿的抻着脖子,跟她们挥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走出老远后,花尚喜和曲小便再也绷不住笑了,她们撑在树边,学起那赵警官吃瘪的模样。---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曲,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把他折腾的。
花尚喜捧住肚子,笑得岔气,她说,全靠你爸刚才来露了脸,不然咱们哪能这么快出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笑,可笑着笑着,花尚喜就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她不是还在跟曲小置气吗?
笑得这么欢做什么!
想到这,她嘴边的笑容渐渐的,渐渐的,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曲小心中警铃大响,也止了笑。
她垂下脸,扯扯花尚喜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嘴里喃喃一句:“小气鬼。”
花尚喜抱臂而立:“说吧”
“说什么?”
“说你瞒着我的事,刚刚我们拉过勾的。”花尚喜迷起眼睛,提醒她。
曲小见实在逃不过去,只好随了花尚喜的心愿,正欲把来龙去脉说给她听时,又觉得此地不妥,眼下太阳已从东升起,缕缕阳光偏斜,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多了不少。
“咱们重新找个地方说。”曲小抱住花尚喜的胳膊,神秘道。
花尚喜警告道:“手,松开。”
“我都愿意跟你分享秘密了,你咋还生气。”
“分享秘密和我生不生气有关系吗?”
曲小表示,她竟无力反驳。
甩开花尚喜的胳膊,拐进岔路。
花尚喜紧跟上去,一路跟到一包子摊,曲小向摊主要了一屉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一听这数量,就知道没点花尚喜的份。
好在花尚喜不在乎,另点了一份白菜包子和米粥。
曲小瞪了她一眼,在旁边的矮桌边坐下,花尚喜跟着落坐,催促她快说。
摊主端着一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放在矮桌中央,请她们慢用。
曲小不疾不徐,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夹起小笼包咬了一口。
“快点说。”花尚喜又催促道。
曲小清清嗓子,终于开口了:“众所周知,漕帮是有数百年基业的老帮派了,做的是水上的营生,虽说是江湖走卒,但还算有气有节。可就在三个月前,漕帮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起了争执,漕帮也因此闹起了窝里斗,一半的漕帮弟子支持大当家,另一半则支持二当家。”
“啧,这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姐夫成荔还亲自去北平天桥那抓人呢,抓的就是叛里漕帮的人。”
说是各商行委托给漕帮运的货全都出了问题,要么不运,要么迟迟到不了码头,那几天,上海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不过好在有曲家顶着,说起来,曲家也是做航运营生的,跟漕帮应该有些合作。
“那你可知道内讧的原因是什么?”曲小把包子咽进肚子里。
“什么?”掌柜的把花尚喜的米粥端过上来,花尚喜接在手里喝下一口
曲小做了个口型:“烟土。”
烟土?
花尚喜有点呛。
合着漕帮一直在做那走私烟土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