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阑慢慢走过去, 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小女孩,这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两个凳子在外面, 踩着一根已经有些脏的皮筋,在那跳着。
白星阑身后的保镖不敢轻举妄动,白星阑倒是站在原地,煞有其事的看着小女孩跳皮筋。
看得高兴了她还抿唇笑笑,觉得很是有趣。
这个小女孩显然是个高手, 蹦蹦跳跳的, 扎着两个麻花辫, 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
白星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慢慢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问她:“小朋友, 你怎么在这里呀?”
那小女孩的动作停下来, 她抬眼看着白星阑, 脚上还踩着她的皮筋, 道:“我爷爷在这里工作,我跟着他过来, 怕他一个人会觉得孤单。”
原来是这里守房子人的孙女么。
像是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声音, 里面出来一个头发已经半白的老人,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扫把。
看见白星阑之后他连忙走出来,之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他看见过不少这屋子里的照片, 邵刚一眼就能看出外面站着的这个就是白星阑。
他让自己的孙女别跳皮筋了, 他对白星阑道:“夫人, 我只让她在院子里玩, 二层从来没让她去过。”
邵刚像是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
原本谁都以为白星阑是不会回来的,但是这里毕竟也是有不少重要的财物,还是要找个人守着的。
邵刚以前是个退休的军人,身体不错,人也很大胆,就是以前因为见义勇为打了人,去吃了两年的牢饭。
那时候他刚出来,有一份守宅子这样的工作给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白星阑对邵刚笑笑,手去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脸蛋:“没事,这小女孩是你的孙女啊,真可爱,也很孝顺。”
“囡囡,叫阿姨。”
“阿姨好……”小女孩缩在爷爷怀里,她觉得眼前这个姐姐实在是漂亮,可是她身后穿黑色衣服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好可怕。
“你也好呀,想吃糖吗?阿姨等下叫人给你买好不好?”白星阑笑的很温柔,她用手去摸了摸那女孩的辫子。
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白星阑,像是有些出神的样子。
她以前只在爷爷上班的地方见过这个阿姨的照片,没想到现在真人在她面前,眼前这个阿姨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女一样,让小女孩不敢眨眼。
仙女摸完了她的头发之后站直身子,对邵刚道:“我今天回来拿点东西,里面应该都已经整理好了吧?”
邵刚点头,很是流畅的道:“都已经打扫好了,刚开始叫了几个家政过来把房子彻底整理消毒,被打乱的地方也都整理干净了。”
白星阑点头:“我去找点东西,你孙女也挺可爱的,很有礼貌。”
邵刚低头笑笑,白星阑进去之后直接就绕进了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了很多庄亦深的画或者是字,庄亦深特别喜欢书画,他以前其实……也是个翩翩少年的。
白星阑有些感慨,她叹了一声,她开始在书房里大肆寻找,翻了很多个柜子,最后在书桌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她想要的。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仪器,也不算很大,大概高五十厘米宽三十厘米左右,两边是圆弧状,中间却是像爪子一样,有链接它们的细线,八个角,其余的部分则是悬空的,底下还有一个按钮,摁一下之后那八个爪子会自动收拢,然后……
正好就是那个纯白色盒子的大小。
白星阑仔细去看,那八个爪子的边缘是三角形的,和之前她把那个盒子的角往里推的时候的大小应该是一致的。
原来是要八个角一起摁下去么,没有这个东西可能还真是做不到吧。
白星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玩意还是有一定重量的,她自己搬肯定是不太实际,可是这个东西如果就这样搬走了,这附近不知道还有没有监视这宅子的人,如果有的话,那风险肯定很大。
白星阑叫了保镖过来,拿了一块黑布把这个东西遮上之后,又在这宅子里找了一些其他的物件,通通遮上黑布,然后叫保镖到时候送到融圆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星阑感觉自己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来这里了,看见门口安安分分站着的邵刚和小女孩,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大袋的糖,白星阑手下的人做事都迅速,很快就把糖买过来了然后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手上虽然拿着糖,但是却没有吃,看见白星阑从二楼下来之后她眼睛一亮,白星阑对邵刚说:“辛苦你了,如果看见有什么人想闯进这里,一定要记得报警。”
邵刚点头:“好的夫人。”
白星阑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手上的糖,问她:“你怎么不吃啊囡囡?”
小女孩低下头,却看见白星阑剥开一颗糖果的糖纸,然后喂给了小女孩,笑道:“要每天开心啊。”
刚刚她跳皮筋的样子让白星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是她不幸的童年里很少能值得珍藏的回忆,就是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在空空的地方跳皮筋。
白星阑没有再想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道:“我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小女孩看着白星阑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嘴里的糖有些发涩的苦味。
她刚刚好像感受到了仙女的难过。
.
白星阑回去的路上天慢慢黑下来,她接到了舒懿文的电话,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
“喂,姐姐。”
“我刚到家,芳姨把饭做好之后就走了,她说你下午出去了,现在在哪?”
白星阑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建筑物,道:“我现在就在小区门口了,我马上就到家了。”
“好,那我先把饭盛出来凉一会儿。”
“姐姐等下给我开门呀~”
“行。”
白星阑把电话挂掉,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然后赶紧赶回了家。
她从万锦佳园的别墅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被保镖搬着进了屋,然后白星阑把除了那个能开盒子的小东西留下,其他的都叫保镖毁掉。
舒懿文看见白星阑这一脸神秘的样子,以及那个被黑布包起来的东西,她心里也满是好奇。
白星阑却拉住舒懿文的手,两人一起去先吃了晚饭。
不知道为什么,白星阑并不想那么快的就打开那个白色的盒子,于是那个被黑布包起来的东西两个人就都没有去管,舒懿文也没有去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舒懿文现在要上班,睡的时间基本上都比较早,她不像以前那样要在床上看个几小时的手机才睡,而且现在不止是舒懿文要早睡,白星阑也会跟着她早睡。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的总是特别快,舒懿文总感觉自己抱着白星阑像是抱着个小宠物一样,以前这个小宠物总是会不安分的往她怀里钻,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
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星阑的眼总是半朦胧半迷离的状态,她们总是要先来个早安吻才开始去做各自的事情,白星阑总是喜欢光着脚往地上走,这时候舒懿文总会拿着拖鞋过来给她穿好。
白星阑身体很寒,光着脚往地上走只会让她身上的寒气加深,到时候月经来的时候还指不定会怎么疼。
卧室铺了地毯,但是客厅却没有。
吃完早餐之后舒懿文和白星阑道别,白星阑就倚在门框上,对她摆手说再见,模样满是性感。
门外正好过来的段成泽的秘书,他看见白星阑这个样子,耳根似乎不自然的在慢慢变红,他把手上的请柬递给白星阑,低声道:“白小姐,这是您的请柬,段总特地叫我送过来的,他说今天还有一场高层会议,所以可能没有时间。”
“没事,叫你送过来也挺不错的,我收到了,你回去和段成泽说吧。”
秘书点头,然后白星阑关上了房门。
她原本只是把请柬随便一扔,但是想想她似乎还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来着,把请柬翻开,她却感觉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白星阑感觉有什么东西敲打在她的头部,一阵钝痛,看见那上面的字之后她浑身都慢慢颤抖起来,拿着请柬的手也有些不稳。
这请柬样式其实很简单,里面的字也都是全手写的,看见“白星阑”那三个大字的时候,白星阑的脑海里瞬间涌入一段回忆。
以前庄亦深笑话白星阑的字写的难看,亲自教过白星阑写字。
庄亦深一般都用钢笔,他在纸上写下“白星阑”这三个字的时候,白星阑觉得他的笔锋很特别,特别是那个“阑”字。
白星阑咬着唇,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她对庄亦深并不是旧情未了,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庄亦深真的还没死,那么自己和庄亦深和婚姻依然会受到法律的保护,自己就还是她的妻子,那到时候舒懿文要怎么办?
请柬掉在地上,白星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很久都没有站起身来。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腿酸麻不已,才撑着墙想站起来,但是腿好像是彻底没有知觉了一样,白星阑又倒了下去。
庄亦深会不会根本就没死?
心脏病只是一个幌子,他其实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她?
毛骨悚然的感觉,白星阑闭上眼想把这种想法赶走,可是却越想越糟糕。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才慢慢站起来,把请柬捡起来,然后扔在了茶几上,一直坐在沙发上出神。
白星阑感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可能是过激了些,就算是庄亦深没死又怎么样呢,他和自己……还不是一样的人么?
慢慢平静下来,白星阑突然笑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中午芳嫂过来煮饭的时候买了不少菜,白星阑看了一下,说:“芳嫂,我突然很想喝鱼汤,要不你今天给我煮一小锅鱼汤吧,我没什么胃口吃别的。”
芳嫂点点头,把自己买好的菜全都整理干净了之后放进了冰箱里,然后把鱼洗干净刮干净鱼鳞。
白星阑就在旁边看着,然后她像是看无聊了,去客厅把自己昨天带回来的那个玩意儿用毛巾擦了擦,然后搬到了书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