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日子过得太好,人也会松懒。
舒言隔着老远就看见站在云台峰顶,负手而立的儒雅身影,点点青丝随风飘荡,衣袂飞扬,听见足音,舒行蓦然回首,报以微笑:“师姐。”
不,应该是我喊你师尊才对!
舒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走上前同样微微一笑,避开了这个尴尬万分的称呼,转而挑了一个叫人挑不出错处的,“宗主。”
闻言,舒行眼神黯淡些许,不过眨眼间便再次勾起唇角,笑道:“自上次鸿凌山一事后,师姐的性情倒是越加开朗了,我等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不知师姐这些日,身子可还舒适?”
舒言自问人设崩的不算太离谱,斟酌着选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想开了,豁达了,人便也轻松了。”
“那便好。”舒行笑了笑,眼底闪烁着一丝异样光彩,“那,请问师姐,你赠于鸿凌子的君子兰,若说是君子如兰,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舒言怔了一下,鸿凌子?就是那个他一穿来就跑来退婚的对象?他赠花都是随手拿的,谁还管送出去的是哪朵?反正不要钱,满山上都是,逮着哪朵是哪朵咯。
见舒行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他这才猛地想起,当初退婚时,舒行就是以鸿凌子“品行不端”为由的,如今,他送对方一束君子兰,这不摆明了打脸吗,突然感觉好对不起你啊宗主!
“不。”思及此,舒言立马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苦恼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借机嘲讽吗?他负剑请罪的行为,和当众打我脸有何区别?只是……一场乱点鸳鸯谱,恼了我,也苦了他,我总不好当面与他难堪,只能羞恼时,明朝暗讽一二罢了。”
见舒行脸上笑意更甚,他终于放下心来,好在没揣摩错对方的心意,然而对方下一句,成功使他蒙圈。
舒行淡笑道:“既然赠鸿凌子君子兰是借机嘲讽,师弟愚钝,不知师姐赠师弟菊花一篮,又是何意?”
咦咦咦?给你送的是菊花吗?不是,这个送菊花绝对不是那个送菊花啊!
啊呸!反正绝对不是那啥和那啥!
苍了天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
不就是送几朵破花吗!看着好看就成,瞎想什么呢!哪儿来的什么寓意!
见舒行耐着性子,嘴角噙笑,摆明了等着他回话,舒言绞尽脑汁,拼命回想着菊花的花语,兄弟,你这是在为难我赵日天啊!欸,有了!
“秋菊清寒傲雪,冰清玉洁,在凡间,常在秋季开放,故而九月又称菊月。”舒言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九同音久,秋菊的花语便是长久。”
高手过招,言不在多,会意便好。
幸亏本帅脑子快!
“看来师姐是真的豁达开朗了,都会打趣师弟了。”舒行眨了眨眼睛,故意不往深处理解,又说:“如此看来,师姐的下山准备,定是妥当了,倒是师弟我多忧了。”
“下山?”舒言疑惑道。
“师姐莫不是忘了,马上就该到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了。”
“呵,这段时间无所事事,骨头养懒了不说,记性也越加不好了。”舒言按捺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脸上笑容更甚。
哦吼吼,再活五百年的仙侠世界!
该是怎样的侠骨柔情,荡气回肠!
秦英杰不愧是云台峰1号炮灰兼跑腿小能手,听说要下山历练,前后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将一切收拾妥当。
等到了出行那日,舒言半躺在专属坐骑九尾天狐身上,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充当软榻靠背,帝王级待遇叫人根本不想下来!
这滋味儿!啧啧啧,到处都充斥着奢侈腐败的气息!爽啊!
其他弟子,会御剑的御剑,会驾驭飞行灵器的便驾驭灵器,秦可可修为不到家,两者皆不会,便拉着小沧岭一起上了秦英杰的纸鸢,把秦英杰气的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你说一群人声势浩荡的在天上乱飞,会不会吓着地下那些凡夫俗子?
亲,只要飞得高,根本看不见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