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散在风中的泪不会被发现
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
连下了好几天的小雨,倒让这冬日的寒意较往年更盛了些。
知著护住怀中的餐盒,顶着霏霏细雨,跑的有些急切。
“今日怎么回来的怎么早?”
知著刚推开房门,就有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与之相对应的,是木轮滚动的声音。
知著大惊,他也顾不得餐盒了,随便往地上一放,就急急迎向来人: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
被称作“少爷”的青年微微一笑,放任他拽着自己双手给自己取暖。只是眉目间的柔色增添了不少:
“我不冷。外面虽下着雨,但屋里还是暖和的。我估摸着这时候你要回来了,便出来看看。”
知著着急,他暖着怀中冰凉的指尖,心疼不已:
“我一个下人,皮糙肉厚的,那用得着您担忧?倒是您!这手冷的!衣裳可穿足了?!”
少爷傅南照有些心虚。他听见知著的足音就急急出来了,那还顾得上衣服不衣服的?只是这事断断不能被知著知晓,不然,又要一顿啰嗦。
于是,他扬起招牌笑容,温温柔柔开了口:
“自然是穿足了再出来的。我又不是孩子,这点小事还是知道的。”
知著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虽然还是怀疑,但想着自己少爷是个读书人,怎会骗人?于是傻乎乎相信了。但还是免不了啰嗦两句,什么“天气渐冷,要多穿衣裳”、“不要不披外衫就出来,太冷”之类的……
傅南照自是一一应了。
知著这才心满意足的带上食盒,推着自家少爷往里屋走了:
“今日掌柜的家中有喜事,多给了我两个鸡蛋!少爷要不要吃蛋羹?我给少爷做?”
傅南照笑着反驳了:
“……我倒不怎么想吃。只是你还在长个子,你自己做了来自己吃了罢。”
知著迟疑,但想着要是推辞少爷又要不开心,还是皱着脸应了。
吃过午饭,知著抱起昨日换下的脏衣服自顾自去洗了。给书房里的傅南照煮了一杯热茶,就退下了。
傅南照一如往日一般看书习字。只是房中陡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他的读书声:
“傅公子。”
傅南照顿了顿,他放下手中的《后汉书》,抬眸看向来人,微微颔首:
“赤溪大人。”
来人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沉声道:
“公子果真智计无双,王爷得公子相助,实在三生有幸。”
傅南照浅笑:
“这种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当初王爷答应我的,可还算数?”
赤溪很爽快的掏出一物,掷于傅南照:
“这是一则空白圣旨,公子所求,尽可写于其上。”
傅南照摩挲着明黄色的绢布,感慨万千:
“我毕生所求不过寥寥,王爷大可放心。如今我孤家寡人,所思所想不过是安稳度日。既然家父沉冤得雪,我也……别无他求了……”
赤溪疑惑:
“王爷在京郊帮公子置办了所宅子……公子这是……不回去了?”
傅南照狡黠一笑:
“这怎么行!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财!既然王爷好意,某怎敢推辞!不日就收拾行囊,叨扰王爷了!”
赤溪嘴角抽了抽,他无语:
“……公子真是……不同凡响。那赤溪先回去向王爷复命。恭候公子到来。”
傅南照笑得温文尔雅:
“赤溪大人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