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瑞缓缓地走进那个男孩。

这是小时候的他。

杰夫眉毛微皱, 他的脑海里, 似乎有什么残缺的闪过, 却无法想起来。

“怎么了？”男孩——或者说，碎片问他道, “我以为你很着急。”

“你能不能别变成我小时候的样子, 这样感觉很怪。”杰夫嫌弃地说。

“好吧。”

男孩耸了耸肩膀, 他的身体向上拔高, 变成了冬兵的模样。

“或许, 你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吧。”

冬兵笑了起来, 他的身体再次变回了小男孩的样子。

“我的确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但现在没有功夫。”杰夫瑞沉声道，“有几千颗以你为材料的导弹穿越另一个世界而来, 即将到达这里, 对吗？”

“没错。”碎片悠然地说, “尽管在这个世界我们是物质，但我们仍然有自己的思想和眼睛。”

“那就阻止这一切！”杰夫瑞说, “再这样下去, 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亡。”

男孩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走近杰夫。他每向前走一步, 身体就变换了一些，当他来到杰夫瑞的面前的时候，碎片已经成了时空联邦总统伯伦特的样子。

“这我就有点疑惑了。”男人低沉地笑了起来, “杰夫, 你难道忘记你出发前说的话了吗？你说, 其他人的死活不管你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反而要冒着自己死去的风险来救他们？”

“因为另一个巴基生活在这里。”杰夫语气平静地说，“我希望另一个世界的他即使不跟我在一起，也会好好地幸福的活下去。”

“真没看出来，你还这样专情。”碎片说，“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和毁灭了恐龙的陨石一样，这只是又一次的生命清洗而已。或许，你们人类的命数已到终点。”

“恐龙在大部分地球都灭绝了，但我知道，那些未开化的蛮荒星球中，它们还活着。”杰夫瑞平静地说，“即使人类该灭绝，也不应该是全平行世界的毁灭。”

碎片所变的伯伦特总统轻哼一声。

“我读过你的大脑，自然也知道你的过去。”他说，“我知道你极度厌烦你的同类，可是为什么现在还要为他们而战？如果你在担心另一个巴基，我倒是有办法让你带他走。”

“你不必管我是怎么想的。”杰夫瑞冷冷地说，“我只要你停下那些导弹。”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这个世界是物体，我没有办法。”碎片轻笑道，“你这样，也太过难为我了。”

杰夫瑞刚想说话，伯伦特伸出了一根手指。

“嘘……听啊，杰夫，你听到两个世界之间的墙壁被划开口子的声音了吗？”碎片缓缓地说，“我并不热爱杀戮，但这个声音，真的很美妙。”

杰夫瑞缓缓地瞪起了眼睛，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似乎是其中一个九头蛇飞行器的视角。它悬浮在城市的半空中，只见无数亮光忽然出现在天际，不断闪烁，犹如陨落的流星般向着城市砸去，犹如雨丝一般密集细腻……

“你爱听古典音乐吗？”伯伦特说。他举起手，犹如指挥家一般起势，他轻叹道，“我觉得，这是一首贝多芬交响曲。”

他的手指一挥，轰——！第一颗导弹落在了巴西里约热内卢。

不不不不不不……

那一个个连绵不断的轰鸣声让杰夫瑞向后退去，他看向伯伦特，伸手便给了他一拳，两人摔倒在地上。

“我劝你别打我。”伯伦特在地上喘着气，他说，“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你打我，就是在伤害你自己。”

“那就停下这一切，该死的！”杰夫瑞怒吼道，他伸手拽住了伯伦特的衣领，愤怒地说，“别跟我装，我知道你会有办法！”

他高举起拳头，刚要落下，伯伦特犹如变种人瑞雯一样浑身闪过鳞片，又变成了詹姆斯·柯克的样子。

“别这样，老兄。”柯克说，“你会打死我的。”

杰夫瑞愤怒地注视着他，拳头犹疑了几秒钟，最后仍然有力地击在了青年的脸上。

“告诉我，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不然我们就一起去死吧！”他咬牙道。

“我得说，你打我虽然爽了，但不解决问题……”

柯克特有的磁性温和的语调还在继续，杰夫瑞已经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青年左右环顾着这个世界。

如果这是他的精神世界边缘，那么……

杰夫瑞伸出手，他闭上眼睛，用全力去集中注意力。

“你要做什么？”柯克皱起了眉毛。

一把枪，凭空出现在了杰夫瑞的手中。杰夫瑞睁开眼睛，他看向柯克，缓缓地将手/枪抵在了自己的额头边。

“你说得对，打你不解决问题。”杰夫瑞说，“但我现在就处于濒死边缘，只要我的意念放弃活下去，我就会死。如果你很‘倒霉’地真的和我绑在了一起……”青年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冷笑，“那可就真的不妙了，不是吗？”

“你威胁我？”柯克愤怒地说，“你真是不自量力，全世界的碎片有那么多，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是吗？可听说你是人类发现的第一块碎片。”杰夫瑞扬了扬眉，淡淡地说，“既然是第一个……总会有什么不同吧？”

“等等，你这个混蛋——”

“三。”杰夫瑞说，“二……”

“好！”柯克咆哮道。

他爬了起来，重新变回了小男孩的样子。

“好吧，听我说。”小杰夫不情愿地说道，“我的确有办法，就是比较麻烦。”

“怎么做？”杰夫瑞问。

小男孩张开了嘴。